可这个时候不敢有太大的拉扯动作,罗一只能紧跟着向木车爬过去。
爬到木车旁,罗一与春生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无法避免甲片摩擦发出‘哗楞楞’的声响。
在白天这点动静不算什么,但在深夜显得格外清晰,传得也格外的远。
贼人本就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声响,传过来的又是甲片的声音,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拉弓将箭矢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耳畔响起的破空声,让罗一顾不得甲胄,与春生合力将一块车厢板横起,用来抵挡射过来的箭矢。
结果箭矢钉到木板上,发生的声响更大,招来了更多的箭矢。
好在车厢板够结实,箭矢不能完全穿透,暂时还算安全。
只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罗一不敢耽误功夫,窝在车厢板后边开始手忙脚乱的穿甲。
甲胄从司库领出来,罗一只是比量了几下就放弃了穿在身上试一试的想法。
算上里面厚厚的绸缎衬子,整套盔甲估计有五十斤重。又赶上天气炎热,穿上这么重的盔甲那是在找不自在。
所以罗一对甲胄该如何穿只知道大概的步骤。
春生也没给人穿过甲同样不熟悉,而且他的个子还高,高出横起的车厢板将近两个头。
外加格外紧张,弓着身子系了半天,始终没能把甲给系上。
“别管顺序了,你帮着穿护胫,我给他系直甲。”半天没吭声的洪秀突然声音有些异样的开口道。
罗一能感受到春生的手一直在颤抖,估摸再让他系上人甲,怕是贼人打过来都够呛能系上。,“按洪秀说的来,春生你蹲下系胫甲。”
“还说不让我过来,我不来你甲都穿不上。”折腾了好一会,洪秀给罗一系上胸甲,喘着粗气嘟囔了一句。
罗一现在是彻底服了杨洪秀,“这时候还邀什么功,你认真系甲行不行,我的小命可全靠这身甲胄了。
等击退了贼人,以后你想吃什么随便点,都给你做。”
将披搏与裙甲给罗一逐一穿好,杨洪秀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缓缓靠堆在了地上,声音略带痛苦道:“即便有甲胄在身也要多加小心,离得贼人近了,箭矢也会顺着缝隙钻进去的。
千万不要轻易地死掉了,我还等着你天天给我做吃食呢。”
罗一听出了杨洪秀声音里的异常,但只是以为她是提甲的时候累着了,并没有多想。
“能不能说些吉利的,别动不动就提死这个字。”罗一咬牙抬腿走了两步,感觉来回走一会应该没问题,“你两个在这趴好,我出去转转。若真的事不可为时,不要理会我,只管逃走。”
从车上拿出横刀,罗一缓缓从木车后走出了出去。
“某就是你们这些胆大包天之徒要寻的罗一。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你们不把某弄死在这。
等某到了东亭戍,你们的家小一个都别想活。”
说完这些,罗一赶忙一转身,他穿的甲胄可没有面甲,万一点子不好直接在脸上来一箭,到时候就算想哭都没机会了。
对面的贼人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罗一这波仇恨拉的很成功。
因为箭矢射过来的频率要比之前快了不少,还有贼人开始朝着罗一冲过来。
一动之下,露出了方位,班老头一众人果断放下刀,拿起弓放上箭矢射了出去。
不管中与未中,班老头与几个半大小子将弓背好,拿起横刀矮身悄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