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盖下面就是铜钱,油纸包里虽然不知道包的什么,但肯定是比较贵重的。若是让他瞧见了,万一起了歹心,那可就糟了。”罗一望了望院门的方向冷冷一笑,“你放心,他蹦跶不了几天。”
罗二二习惯性的要反驳,但一想到兄长的预料已经开始应验,又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像是从未见过一样,仔细打量了几眼罗一,罗二二挠了挠头,“大兄,这两天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一个人,比以前聪慧也厉害多了。”
罗一见罗二二平复了下来,摆了摆手,“先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把油纸包打开看看。”
油纸包不算厚,所以里面的东西不算多。
除去城外庄园、城内宅院以及铺子的地契房契,就只有一封书信和三个家奴的奴籍与一些佃户签的契约。
庄园的地契还在手中,这给了罗一一个惊喜。
这就意味着罗兴与罗旺强迫原主画押转让契约,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这两个人这么蠢?没有拿到地契就敢占了庄园?
罗一琢磨了一下,这两个货虽然很老六,但绝对不傻。
恐怕是笃定自己兄弟二人也不知道这些地契放在了哪里,才弄出的这些骚操作。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有了地契在手,这两人是要遭罪了。
“大兄,你快看看这信。”罗二二打开信件看几眼,马上递给了罗一。
罗一扫了几眼信件,也十分惊讶。
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一份借据。
“杨阿翁以前是军中的长征健儿?尚家庄在哪你知道吗?”
罗二二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杨阿翁以前给我讲过他投军的故事。但是尚家庄在哪,杨阿翁没讲过。”
罗一微微颔首,将信件收了起来。
杨阿翁念军中袍泽情谊,固然很让人钦佩。
但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有多少水和多少泥。
他自己没那么多钱,拿主家的钱去接济那些伤兵与伤兵的后辈,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就算是坑人,也不能可着亲近的人坑不是。
“大兄,杨阿翁一直伴着我,那个尚家庄的庄户们,日子一定过得很苦。
不然杨阿翁不会不告而取的,况且还留了这封信,也算得光明磊落了。”
罗二二与杨阿翁感情深厚,始终不愿相信,也不想让罗一认为他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是个贼。
罗一明白罗二二心中是怎么想的,抿起嘴笑了笑,“你觉得他是光明磊落,那就是光明磊落的。
但你要记住,那只是你的看法,而不是别人的。”
“那你觉得杨阿翁是个坏人,是个贼人?”罗二二有些紧张的问道。
“不告而取谓之偷,即便偷走的财帛是用做义举,那也是偷。”摸了摸罗二二的头,罗一叹息道:“庄子里的人是他的亲人,难道你我就不算他的亲人了吗?损害害一方的亲人利益去接济另一方亲人,这种做法很不妥。”
罗二二想了想,明白了罗一话中的意思,有些失落的点点头。
将信件与地契房契收拢好,罗一摆了摆手,“不用太难过,人的好坏,皆在一念之间。
杨阿翁好歹也算把契书都给留下了,最不济咱们还能卖了宅院与铺子。
尤其是城外庄园的地契还在,你挨的那一巴掌,可以轻轻松松的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