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府一贯作风十分低调,在京城存在感极低。
家中子弟除了实在有才华的,会出仕为官,其余都老实顶着虚职窝在家里。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给皇后添麻烦。
谁晓得人家在祖籍这边,却是威风赫赫——‘为保自家良田,违法凿开河堤,以制三处县被洪水冲垮’。
这就是太子表兄的罪名。
按律,这是牵涉一族的大罪,不仅这位表兄要去死,承恩公府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有时候,天底下的道理哪有非黑即白的。
事情被生生压了下来,京城连办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还是李景淮拼死闹了出来,才让
许玥深知这事棘手,这一局牵涉到了太子和皇后,才是关键中的关键,其他都是细枝末节……她忌惮的是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更深的算计。
旁边,李郎中和许姨娘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忧虑、担心之色。
两人想的浅一点,只怕陛下因私情包庇,从而冤屈了自家孩子。
就说一点吧。
对于天子来说,一个是亲亲老婆的侄子,一个是没咋听过的下属。
你说,他偏心谁?
…………
昭狱常年不见天日,内里阴寒无比。
许玥缓步跟着狱卒往里面走,忽然想起了自己从前在杭州狱中办公的日子。
在心里对比了一下。
觉得还是昭狱更阴冷一点。
“大人,地方到了。”
“多谢带路。”
风轻云淡的递过去一块银子,狱卒熟稔接过来,到手才反应,随即瞪大了眼睛望向许玥,半晌才拱手笑道:
“到了时候小人会来提醒,大人在这里安心说话便是,定无人打扰。”
等狱卒走了,许玥还未转身,就听到戏谑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我猜那个狱卒肯定没想到高洁如天上雪的许大人也会塞银子打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依我看,你在这里过的还不错,都有闲心耍嘴皮子了?”
许玥回身望过去,牢房内,李景淮一身麻布囚衣,坐在干净的稻草堆上,头发散乱着,极为狼狈。
好在脸色还算红润。
嗯,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