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依旧惨白,双唇毫无血色,他的上身**,伤痕太多,手臂、肩膀都是刀剑划过的伤痕。
最致命的便是左胸口的那一个血口子,鬼手陈正在伤口上洒止血粉。
“臭小子命大!再往下一寸伤及心脏,便无药可治了。”
杜若喜极,眼眶微红:“师父,他没事?!能活?!”
鬼手陈看了眼杜若,认真地说道:“有你师父我在,就是过了鬼门关,也要将他拉回来!”
杜若既崇拜又安心地点了点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蹲了下来,止血粉洒在伤口上引发阵阵疼痛,陆离的额间已经沁出了一层层的汗。
她掏出自己怀中的丝帕,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汗渍。
这张脸棱角分明,双眉浓密如剑,如同他的性子一般张扬;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极薄的唇,寻常尖酸刻薄此刻却紧紧抿着,眉间因疼痛而蹙起,却始终未吱一声。
杜若拿着丝帕的手刚从他的额头放下,突然间,陆离大叫了一声,手紧紧攥着杜若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手捏断了似的。
原来,鬼手陈正从他心口的血洞里,慢慢拉出一个箭头。
那钻心的疼痛,让陆离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握着杜若的手都爆出了青筋。
“这箭头若是不拔出,伤口便会溃烂,神仙来了也没救。”
杜若见不得眼前的血腥,只能将目光移开,她一只手被拽住动弹不得,便只能用另一只手为陆离擦拭。一边擦,一遍对着他喃喃自语:
“别怕!别怕!”
鬼手陈拔出了箭头,在烛火前仔细看了看,脸上一沉,表情愈加凝重。
杜若见他神色不对,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师父?是有何不对?”
鬼手陈将箭头收在棉布之中,裹好揣入怀里,对着杜若说道:“没事!臭小子命大!”
他仔细为陆离清洗了伤口,又撒上药粉,一层层为他包裹好,又让杜若帮忙,将陆离的身子半抬起,为他穿上了衣服。
“今晚熬过去,便是性命无虞了。”
鬼手陈洗净手,看着陆离拽着杜若的那只手,又是翻了个白眼,臭小子,到底是清醒还是故作糊涂?
“丫头,晚上就交给你了!我可累死了,要去喝酒吃肉了!”
“哎!!师父!”
杜若见鬼手陈顾自走出营帐,也想要起身,可奈何自己的这只手牢牢地攥在陆离的大手之中,挣脱不得。
哎……
行吧!
说起来陆离对自己也有救命之恩,他遭难了,自然也应该轮到她留下照顾他。
“你看你,伤得这么重,是不是平常嘴太臭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