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如拨云见月。
李羡鱼抬起眼来,望向天穹尽头,和卓雪山朦胧缥缈的影,语声轻柔,却不再迟疑。
“在和卓雪山望不见边际的茫茫雪野中,临渊都不曾将我抛下。”
“我不相信,他会这样不告而别。”
月见惊诧又茫然。
好半晌,方嗫嚅着道:“公主,若是,若是他真的不回来呢?”
李羡鱼的羽睫轻扇了扇。
她指尖微抬,停留在腕间鲜艳的红珊瑚手串上。
微凉的触感,像是又将她带回与临渊初见时的秋日。
她弯起秀眉,藏下眼底的水雾,语声轻轻地道:“那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临渊的身手这样好,一定能在乱军中平安活下来。
只要,不带着她这个小累赘。
*
天光初透。
当皇室的车队重新启程时,临渊的骏马已疾驰过两座城池。
他一夜未睡,此刻抵达甘河县城郊,方在一座破庙中暂且停留。
小憩至城门开启,陆续有人前来。
这些人多是胤朝留在大玥的暗线,由侯文柏提前联络而来。
其中少数,则是他当初亲手培养的死士。
他们陆续带来消息。
大玥如今的情形确是不容乐观。
戎狄接连破城,大玥的守军虽有抵抗,却收效甚微。
不是一味苦守,便是弃城而逃。
想来攻至玥京城中也不过是数月之间的事。
也正因如此,回胤朝之事,更是迫在眉睫。
临渊皱眉,抬首看向庙外连绵无尽的群山,凤眼微寒。
但是有谢璟在,此行大抵不会顺利。
还得早做准备。
他遂将前来的暗线遣去,对身旁的死士道:“当初谢璟之事,可寻到了铁证?”
死士向他比手:“殿下。时日已久,许多证据都已毁去。剩余的几件物证即便取出,也并不能证明大殿下便是此事主谋。”
甚至,还可能会被谢璟反咬一口。
临渊对他的回答并无意外。
他长指叩打着剑鞘,眸底冷得宛如铺霜。
以谢璟的性情,在动手前后,必然是做了缜密的准备。
即便是当时立即去寻证据也并不容易,更勿论是时隔将近一载。
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