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经合办的主任狄思科,平时就爱管闲事,最爱处理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众人:“……”
经合办这位新主任真是骨骼清奇。
正在此时,周健将左手端着一碗浆糊,右手拿着通知单,从办公楼里匆匆跑了出来。
像护崽的老母鸡一般,将铁塔似的身躯挡在狄主任和潘主任前面。
他把那张通知往众人面前一亮,高声道:“鉴于你们今天的表现,经合办决定,即日起收回这栋办公楼的使用权,不再外借给任何单位和个人使用。请住在宿舍里的所有人,在三天之内搬离四号办公楼!”
然后就刷了点浆糊,将通知“啪”一下粘在了四号楼的墙上。
围观人群里也有经合办的人,大家立即啪啪鼓掌。
经合办没啥工作,每天踩点上下班,几乎没有加班的情况,自然用不着在单位里找个临时歇脚的宿舍。
可是税务局借用他们的场地,还总是用鼻孔看人,这就很让人不爽了。
他们经合办的领导终于硬气了一回!
狄思科感慨:“潘主任,咱们单位要是立不起来,同志们在外面都要遭人欺负呀!”
潘芝花微微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她被调来经合办半年时间,比狄思科更了解单位的情况,改变现状不是那么容易的。
经合办把催搬的通知贴了出去,也给税务局的办公室发了函。
狄思科只等着对方的领导上门了。
第三天的时候,那边派来了一个陈副局,还把那位跟郝佳发生争执的李亮带来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李亮给经合办的同志赔个不是,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双方都消消气,让税务局的同志继续在四号楼借住一段时间。
狄思科没为难人家领导,客气地让人上了茶,看向低着头的李亮。
“李亮同志,我只想问问,你当时为什么要把郝佳的铺盖卷扔在地上?就不能放在屋子里等她回来商量?或是在地上垫个报纸?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陈副局也拧眉转向李亮,要不是他把人家女同志的铺盖扔到水泥地上,也不会有后来的麻烦。
李亮支支吾吾地给不出正当理由。
他那天就是被工作闹得心气不顺,本来想中午回宿舍午休一下呢,进门后却发现了一床陌生铺盖。他当时没多想,脑子一热就那么干了。
狄思科心平气和道:“大家都在一个院儿里办公,总要相互帮助扶
持的。考虑到税务战线上的同志工作辛苦,
我们的办公楼被税务局当成集体宿舍一年多,
谁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陈副局:“经合办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呢!”
“陈局,光记在心里没用呀!”狄思科严肃道,“这件事在我们单位内部引起了很强烈的反响。我们把场地免费借给税务局使用,但你们不能占用完场地,还要欺负我们的人吧?我还从没见过,去别人家里吃完饭还砸锅砸碗的!咱税务局的同志怎么会是这种觉悟和素质呢?”
陈副局承认是己方人员办事不地道,但是若说这件事在经合办内部产生了什么强烈反响,就是纯属扯淡了。
经合办的那帮子人今天中午还对着食堂饭菜挑肥拣瘦呢。
李亮诚恳道歉说:“狄主任,那天是我一时冲动,办错了事,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错误,跟其他同志没关系,我可以从四号楼搬出来,但能不能让其他同事继续住那栋楼啊?”
他这两天都快被同事们埋怨死了。
狄思科抿了口茶,面上露出些许为难,“两个年轻人当时都有些冲动,我们经合办后来也单独批评了郝佳同志。而且趁此机会在单位里立了个规矩,以后凡是要借住单位办公室的同志,都要给单位交一笔折旧费,郝佳家里有事需要住在单位,已经交了半个月的费用了。”
我们自己单位的同志借住在办公室里都要交钱,总不能让外人免费使用吧?
税务局的福利不错,但是福利再好,也不可能出钱给干部职工租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