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玖凛对于自己放鸽子的事没有丝毫愧疚感,只是发自内心觉得江池渊可怜。
他把最后似乎是把所有情感都用在了他这个听不到回响的垃圾身上。
想见他。
时玖凛脑海中忽的划过这个念头。
没有任何理由,却又足够的转瞬即逝。
手被海风吹的冰凉,他一个人沿着边缘慢慢向前走,像是察觉不到似的只知道向前走,带着股义无反顾的冲劲儿大步向前迈。
他在想,以他现在恢复后的身体和信息素,是不是就算再去做和之前一样的事也没人能拦自己一下。
反正他早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他身上看不见的镣铐太重,动作时会碰在一起,发出刺耳声响。
也许是忌惮他的信息素,也许只是单纯因为时间实在是太晚……他直到即将把那条路走到尽头也没遇见一个活人。
空寂。
他翻越跨栏,甚至没有别起裤脚便站在了水中。
海水翻涌,他并没有往深的地方走,只是站在原处任凭脚踝被冰凉液体笼罩。
赌气罢了。
也许真的是走了太久,时玖凛腿部有些酸软,继续向前走的欲望被磨平了大半。
他本来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的。
可最后却还是选择了一个相对而言自由又寂寞的方法。
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掌握着江池渊的喜怒,只有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掌控者。
因果轮回。
他当年对自己高高扬起手,用力挥舞鞭子时,有没有也在脑海中偷偷想过现在这一切都有可能日后化作他的报复重新还到自己身上。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
毕竟他这个罪孽最深重的人依旧在别人的庇佑下活的很好。
时玖凛从衣服里拿出烟盒,取出一根烟,也顾不上别的什么便往嘴里送,希望能借此消一消胸口的沉闷感。
他快要喘不上气了。
时玖凛弯腰,指尖飞速掠过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冰凉湿润的触感。
除了有些冷以外……倒也是真的很闲逸。
江池渊拼了命的试图护住他,他拼了命似的把刀往对方身体上捅。
当真格外戏剧化。
就连时玖凛自己都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有些太过于贱了。
明明自己还在倚靠着对方苟且偷生,却跟看不到似的只知道把锋芒对准江池渊。
被爱者似乎总是有恃无恐的。
谁让江池渊既死不了,又对他死心塌地呢。
他活该。
这是他理应付出的代价。
他倒是要看看,这自我感动的戏码能上演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