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毅泽站在远方,看他瘦到似乎能被一阵风刮走的背影微微发怔。
时隔三年没见,他竟然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说实话,在车站看到他神经兮兮风声鹤唳的模样时,他是有点幸灾乐祸的。
可等那股劲儿过去,他又会不可避免的觉着心酸。
那毕竟是江溪俞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还记得三年前看到时玖凛的时候,他的肆意张扬是让自己望尘莫及,只能仰望嫉妒的地步。
现在却好像是无论谁都能走过来踩上两脚。
算了,跟他无关。
兰毅泽强掩下眸中那丝失落,等抬起头来时又是那副滴水不漏彬彬有礼的模样:“需要我扶您吗?”
时玖凛一团火憋在胸口怎么也熄不了,瞬间被这句看似是关心的话点炸,讥讽道:“你是觉着我废物到连路都走不了?”
或者换个说法。
他已经废物到会让别人觉着连路都走不了了?
兰毅泽愣了一瞬,刚想反驳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却看到时玖凛头也不回的几乎是仓皇而逃。
腺体处脆弱敏感,洗标记的感觉说实话跟拿刀子剜心脏没什么区别。
残留的麻药余韵也即将消退,时玖凛疼到冷汗直出,腿还真有些发颤。
好在极致的疼痛总算让他没功夫想那些乱七八糟事。
咬咬牙,扛过去就好。
时玖凛也不知是在和谁置气,自虐似的有意走在阳光下。
毫不意外没站稳,一个踉跄便摔了个狗啃泥。
这可太丢人了。
时玖凛脸色极差,仓皇爬起身。
腺体处被白纱布层层包裹,他的动作太过于剧烈,撕裂的疼痛再次冲入骨髓。
他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的泥,一瘸一拐朝着夕阳的方向走。
每一次呼吸都会伴随着针扎般的刺痛。
他们之间的联系彻底断了。
时玖凛仰望天空,这才意识到这个世界有这么大,他们是真的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也好。
既然要断,那就断个干干净净才好。
时玖凛眼底骤然蒙上一层灰。
他走向药店,买了瓶安眠药。
都熬过来了,标记洗掉了。
好好休息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