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看了眼最后生出来的这头猪崽,小得可怜,体型只有最大头的猪崽的分之二大小,瞧着焉焉的,似乎下一秒就能断气。
于是她摇了摇头:“这头不出天就死,不要了把它埋了吧。”
楚沁一惊:“啊,这就要死啦?”
包玉艳又看了两眼猪,犹豫片刻:“那就养养试试,我觉着是养不活,这放村猪舍里是不管的,就算好了长大后也不好养肉嘞。”
楚沁想再试试:“那就把这只猪放在我这里养,我看看能不能养大。”
她心想:想什么来什么,自己最近正缺一头猪试验饲料呢。
这十多头小猪崽还是暂时先放楚沁这里让母猪喂奶,包玉艳每日会来照顾和观察情况。
这大大方便了楚沁,楚沁能专心致志观察和记录着猪幼崽的状况,同时也让她得到个新思路。
“什么,白糖?”
楚沁震惊地站起身。
包玉艳点点头,把白糖拌到饲料里道:“这也是我才琢磨出来的。你说说,这小猪崽跟咱们人一样要吃盐,是不是还得吃糖呢?”
楚沁瞪着眼睛,眨也不眨。
是啊,猪喜欢吃甜的。
特别是幼年猪,到了10斤以上就得开始吃饲料了,加点糖它们接受得更好。
当天晚上,月色朦胧时她把新的饲料配方给写了出来。
“玉米面、高粱米、豆饼……”这是主要成分。
楚沁俯桌快速写:“麦麸,鱼粉,盐和糖是配料。”
她挠挠头,总觉得还缺些什么。
想了想,又添上“骨粉和鸡蛋。”
又想了想,在“鸡蛋”后面打个问号。
鸡蛋昂贵,给猪吃属于脱裤子放屁,拿蛋贴肉,还不如自己吃蛋。
楚沁叹气,得了得了,不要鸡蛋了。
她觉着其实还得给猪添加维生素,她晓得有维生素片这东西,但人都暂且吃不着呢,哪里能腾给猪吃呢。
哎,还是想其他办法吧。
难怪国家控制养牲畜的量,这些牲畜想养好了,一天得废多少粮食,这些粮食又能养活多少人啊。
五月会议开完后村里吵吵嚷嚷,但几乎所有人都搞不懂这会上说的到底是啥意思,就是觉着满县城都在讨论这事儿,他们也得讨论。
即使等革委会组建且拿到县城的部分权利后,对于高树村的村民们来说生活也并没什么不同。
因为他们这里实在太偏僻了,直到进入八月份时还有人在继续盖房呢。
到了此时,村里砖瓦房的完成量达到百分之五十。
换句话来说,这属于法不责众的范畴。
楚沁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敏感地捕捉到时局将发生大动荡的信息,觉着接下来应当执行“苟为上策”的原则。
这种情况比往年更不适合做出头鸟,所以村里建了砖瓦房的人或许会有危险。
但一旦超过半数人建,有危险也变为没危险了。
法不责众这个词由来已久,真要追究起来难不成村里半数人,包括隔壁静水庄或者其他同样盖了砖瓦房的生产队都得拉去□□吗?
明显不可能。
但村里的砖窑却是得关了,韩队长在进入九月的那天宣布为高树村兢兢业业贡献了无数砖块的砖窑就此退休,是否返聘还得看未来的情况。
村里好部分人眼睛都红了,特别是那些屋子还没盖起来的,即使韩队长喊话说储存的砖块数量管够,他们依旧争先恐后地开始盖房。
于是乎村里的宅基地又紧俏起来,不少人家都安排孩子分家,就为了能在这最后关头把砖块占了房子盖上。
连村支书家都不能免俗,村支书家是老大跟爹妈,老二和老自然都搬了出去,在自己的宅基地上盖起房子。
据村支书最近发黑的脸色看,楚沁能猜测得出来他们家分家应当不是特别愉快,而且家里钱匣子大概率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