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意思是?”
李承乾做高深状:“你只管放心,太医署不会倒的。”
苏琛还是不明白,但他知道李承乾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这么说,想必有什么打算,于是也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天天过去,太医署那边还没什么转机,倒是弹劾李承乾的多了起来。
不外是揪着太医署,说他与民争利,或者行事无度,挥霍财物,将朝廷和圣上陷入尴尬境地云云。
李世民将这些奏表拿给李承乾看,李承乾就回了他两个字:“别管。”
李世民果然就不管了,你们想写奏表就写,反正他不看不听也不批复,谁累谁知道。
就是有点憋气,玛德敢骂他宝贝儿子!
写弹劾奏表的人却暗自窃喜,他们不知道李世民是憋着气等李承乾亲自打脸,还以为摸到了李世民的心思。
放在从前,有人敢骂太子,圣上早就把人喷得满地找头了,现在却无动于衷。没错,圣上没有批复他们的奏表,但也没有打回来啊,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圣上肯定对太子生出了不满!
之前杜构被派去偏远地方做县令时大家就有所猜测,如今算是证实了。
既然如此,他们就不客气了。虽然不能打击到李世民有点可惜,但太子一力提倡科举改革,还办了《长安文化报》提拔贫寒学子,显然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能把他拉下马也不错。
于是这些人的手段开始升级——他们不写奏表,直接在朝上弹劾。
这日朝会没什么大事,李承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昏昏欲睡,突然听到一道格外激昂的声音——
“下臣要弹劾太子!”
李承乾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就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中央,似乎是御史台的人,叫什么卢豫,虽然姓卢,却不是范阳卢氏,只是因着同姓,平日就爱巴结范阳卢氏出身的官员,现在是要替人家冲锋陷阵了?
此刻他正义凛然道:“太子身为国之储君,却纵容太医署扰乱市场,与民争利,有失储君之德!”
李世民:……写奏表骂他儿子也就算了,他可以选择不看,但是这些人知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居然还跑到他面前骂,真是气死他了!
李世民压下怒气,面无表情地问:“你认为太子做得不对?”
“正是!”卢豫不知道圣上为什么这么问,明明他刚才都说过了,只能又详细道,“太子殿下救助贫苦百姓之心自然是好,但是行事却有失妥当,以低价药材扰乱医药市场,将病人全都引到太医署,却会使得其他药铺无生意可做,无生路可谋,实乃不仁!”
李世民气极,反而冷静下来,淡声问:“太子,你有什么想说的?”
李承乾站起来,先冲李世民一礼,然后扭头看向卢豫。
卢豫倔强地跟他对视,一副刚正不阿、不畏强权的模样。
李承乾微微一笑,问:“卢大人如此振振有词,却不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只问你,你可曾亲眼去太医署看过,又可曾去其他药铺看过?”
“自然!”卢豫毫不犹豫,他一点也不心虚,因为他真的去太医署和药铺看过,“太医署热闹非常,其他药铺则门庭冷落。”
“只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什么,你说其他药铺无路可走,却也不曾见哪个药铺关门大吉,难道有哪个药铺跟你说他们活不下去了?”
卢豫冷哼一声:“殿下何必出言刻薄,没有客人自然生意不好,一定要人家关门大吉才成吗?也未免太心狠了些!”
他道:“不用谁来向下臣诉苦,下臣夫人就开着一家药铺,自从太医署开业以来,药铺生意每况愈下,若非下臣承蒙皇恩,有一份俸禄可以养家,如今只怕已经难以为继了,下臣尚且如此,那些依靠药铺为生的普通百姓不知又该是何种光景!”
说着假模假样地拿袖子擦擦眼角,心里对自己这番说辞十分满意。
他虽然有私心,却也不是平白诬陷太子,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家药铺生意确实不好了,若非夫人手中有个能帮助妇人生产的家传技艺,只怕比现在还不如。
他的话合情合理,想必诸位大人听到了,也会认为太子行为不妥。
卢豫迫不及待地在袖子底下观察众臣反应,正如他所想,很多人都皱起了眉毛。但有几个表现格外不同,好像有些一言难尽的样子,不像是对着李承乾,倒像是是冲着他的。
卢豫:“?”
卢豫莫名有些忐忑,还没反应过来,魏征就怒斥道:“胡言乱语!你诬
陷太子,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