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被他的反应吓住,赶紧停止往伤口上倾倒酒精的动作,附身靠近了些,看向男人的脸,紧张询问。
紧接着就发现,自己的脖子还没好长好,嗓子也没回复,发出的声音只能是几声叫唤。
-
男人的眼皮抖了抖。
睫毛粗粗硬硬,不长也不短,但足够遮掩本就长开得不大的眼缝儿了。
男人只觉脑子混沌一片,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东西,浑身烧一样灼痛。
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貌似。。。。。。是什么山野猴精?不然咋只能发出吼叫?
男人努力地想要看清楚正在捣鼓自己身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猴儿。
可他身体实在太累,太累。
为了将证据早点拿回京,他一路风餐,又要应付一波波杀手,早就撑不住了。
所以,他这会儿,只瞧见眼前好似有一团脏乎乎的泥在晃,那泥巴团中间,有一对宝石一样水亮亮的眼,灿若星河,媚如烂花般迷离。
此刻,那双眼里,满满地都是自己的影子,里头还悬着几滴朦胧的水花,像是要哭。
原来是人呀。
紧接着,想起那吼声,便又觉得——
这人多半是个哑巴,不能说话。
这般瞎想着,男人的视线却无法从小哑巴的那双眼睛上转移视线。
他手指动了动,下意识想要摸一下这在梦中都无法构造出的诡魅的眼睛,可终究力气不足,他只是微微抬了抬手,就又脑袋一歪,昏死了。
梦中,全是那双眼睛。
救他的人的脸,他看不清,可唯独那双眼睛,他记得真真的。
还有那声音,他仿佛在梦里,也听到了这声音在不断对自己“嚯嚯嚯”地吼着,以至于他的意识没有被身体的疲惫陷入泥潭。
还能拼着劲儿活下去。
他伤得太重了,一不注意,就会命丧黄泉。
但只要有精神劲儿的支撑,挺一挺,还是能活的。
-
苏酥见这人只是翻了翻眼皮,似乎瞧了自己一眼,就又晕了。
她先是大惊,以为把人给疼死了,赶紧探探鼻息。
还好,气息虽然微弱,但没死。
苏酥拍拍胸口,舒了口气。
紧跟着又要倒酒精消毒。
可动作做了一半,她才想起来,好像貌似可能也许。。。。。。消毒可以不用酒精,用碘伏来着。
因为酒精刺激性大,消毒的时候真的很痛,有的人承受不住可能还会疼出个好歹来。
苏酥:“。。。。。。”
——对不住了,兄弟。
默默给男人在心里道了个歉,然后将酒精收回商城,又拿出碘伏来,这次,她谨慎了很多,用镊子夹着棉花球蘸了碘伏液,在男人的伤口上轻轻点了点,见其没有大反应,动作才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