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冬道:“周管事说白姑娘住处多了个人,还听白姑娘叫她霜枝?”
“可知晓这个霜枝是何人?”郁老夫人问道。
清冬目光闪烁,微微垂下眼道:“不知道,周管事也没查着她的来路,是忽然被白姑娘带回来的。听那宅子里的婆子说,那霜枝私底下叫白姑娘三姑娘。”
“那便是从前白家的人了,”郁老夫人撑着额角轻哼一声,“真是不要命了,敢将白家人放在家里。”
她顿了顿,又吩咐:“去将周林家的叫来。”
清冬答应一声就起身出去了。
片刻后,就带了周林家的过来。
不等她见礼,郁老夫人便问:“我前头让你寻的东西呢?”
周林家的自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来递给她过目。
那盒里装着面粉一样的东西。
郁老夫人瞧了一眼,便嫌恶地捂住了鼻子,瓮声道:“很好。你买些补品来,把这些东西掺在补品里,以大奶奶的名义送过去。”
周林家的听了,有些迟疑:“这……老太太,要不算了吧?这要是叫侯爷知道了,他定会翻脸的。”
“要翻脸也翻不到我这里来。”郁老夫人冷哼一声,“她若是本本分分的,安心养胎,替宥哥儿生个儿子,我也不是不能遂了她的愿。只是做什么不好,非要见白家人!”
周林家似乎还有话想问,刚张嘴,就见清冬在暗中给她使眼色。
她一顿,又将话咽回去,退下了。
等人出去后,清冬又重新替郁老夫人捏着腿,小心翼翼地哄着:“老太太,您放心,周林家的心细,定会将您吩咐的事办妥的。”
“何况大奶奶先前就有意谋害白姑娘肚里的孩子,您不过帮她一把罢了。”
郁老夫人哼了一声,没说话。
清冬却知道她将这话听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清冬才试探着轻声问:“老太太您先前不还挺欢喜白姑娘的吗?为何现在又改了主意呢?难道老侯爷真与白家……”
话未问完,她急忙捂住嘴,又连连磕头求饶。
郁老夫人面容阴蛰,盯着清冬看了好一阵,才缓过神叫她起来。
她道:“有无关系,那蹄子都不能进郁家的门!”
清冬没在多问,暗暗猜测当年郁老侯爷的死定是同白家有些关系的。
她不知道的是,郁老夫人其实从未打算让白泱泱进郁家的门。
当年放郁庭宥在新婚之夜同白泱泱私奔,其实只是婆媳之间的较量。
她原本是打算让郁庭宥娶她娘家的人,但郁夫人觉着郁家有一个袁家人就够了,再来一个,只怕连她的棺材本都会被掏了去。
于是,郁夫人便厚着脸,拿着从前的恩情,半是请求半是逼迫的让秦氏将陆明娪嫁到了郁家。
郁老夫人咽不下这口气,根本没想过会造成什么后果,就暗暗放了郁庭宥离去。
但同时,郁老夫人自己清楚,白泱泱罪臣之女这个身份入了郁家就是个大麻烦。
所以她才想着,等白泱泱生下孩子后就将他放到宗族里去,再悄无声息地处置了白泱泱。
郁庭宥若是放下了,同陆明娪重修旧好最好,若是没放下,就将那孩子过继到陆明娪名下。
神不知鬼不觉的,谁都不会知道她做了什么。
现在看来,白泱泱那孩子也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