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妈妈见简宁挎了药箱,一把拉了她就走,边走边道:“鱼姐儿不知怎的,睡下不到半个时辰,突然就哭个不休,怎么也哄不好。实在没法子,小姐才命我来请娘子过去瞧瞧,大半夜的惊扰娘子及家人了,真个抱歉!”
“妈妈快别这么说,你们同我不是外人。”简宁因没听她提起小鱼儿哪不舒服,她和冯大娘又都是带孩子有经验的人,没提说明是不明原因的啼哭,只怕多半是突发性急症。
“我先过去看看。”简宁耳中听得小鱼儿的哭声很是瘆人,不由撇下厉妈妈快步朝着梅娘住的屋子去了。
“妹妹!”见到她来,梅娘抱着拼命嚎叫的小鱼儿赶将上来,“快瞧瞧,鱼姐儿这是怎的了?没尿不饿也没发烧,不知为何这般大哭,可急死我了!”
“别急,我看看。”简宁伸手去抱小鱼儿,她却哭着连连甩手,仰面扯着嗓子一个劲的干嚎。
简宁要给她切脉,奈何她全身都在抗拒,除去梅娘谁都不要,冯大娘急得泪水吧哒吧哒往下淌,梅娘心疼得眼泪也在眼眶里直打转。
“没事的,小孩子适当哭下能提高肺活量。姐姐,你们别心疼,我强行给她把下脉,看到底她哪不舒服。”简宁说着放下药箱,梅娘忍泪抓过小鱼儿手递了过来。
小鱼儿右手腕被简宁把住,这下她哭得更厉害了,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啼哭!梅娘这下再也忍不住,心疼得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姨姨坏,姨姨不该抓着我们小鱼儿的手不放。”简宁拍拍她后背,连声哄道。又冲梅娘摇摇头,“没有哪不舒服。”
“难道是中了邪?”冯大娘抹着泪问,她手里还拿着老秦头的大裤衩,“倒提着裤衩试过了也不管用,要是中了邪还有啥法子不?”
“娘,这儿是衙门怎会中邪?”梅娘揪心之下还怕冯大娘这话令简宁不快,愧疚地看了她眼。
简宁并不介意,小鱼儿没有哪儿不适,要有把脉是能把出的,“不排除有中邪的可能,我去……”
她话没说完,老秦头披着衣裳过来了,闻听她说中邪,忙道:“我去请刘老哥来看看。”
简宁也是这意思,“我去叫。”
她一只脚还没跨出屋子呢,丁有田同着刘瞎子已赶了来,后面还跟着果果和白眉。
他俩一进屋子,果果背一弓,立时站立起来,两眼瞪得溜圆,一脸懵逼地瞪着梅娘怀中的小鱼儿。
白眉也在它弓背那一刹那,扇动翅膀飞到简宁肩上。
它落脚急了些,没站稳,扑棱几下才稳住。
“刘叔。”简宁反手抚抚白眉,“我已给小鱼儿把过脉,没有哪不舒服,也不是尿了饿了,不知何故就是啼哭不止。”
刘瞎子点头,摆手示意简宁闪开,他抬目微眯眼看了看还在啼哭的小鱼儿,“我回去换身衣裳再来,不妨事的。”
“去看着小九儿,别被闹醒了,一会一哭哭俩。”老秦头让冯大娘去看着小九儿,冯大娘白眼他,不带好气,“说点好话,个死老头子!乳娘看着呢。”
果果拽拽丁有田袍摆,在他低眼的瞬间,纵身跃到了他怀里,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鱼儿。
白眉也是,小眼珠子都不带眨的。
刘瞎子转来时已换上从前给人摸骨看相的衣裳,还拿来了平津帆,他让梅娘抱着小鱼儿坐到椅子上,又摆手让其余人都退后,才舞动平津帆嘴唇急速动着,也不知默念些啥。
神奇的是,在他舞动平津帆后小鱼儿哭声渐弱,最后渐渐止住哭声,偎在梅娘怀中入睡了,右眼睫上还挂了一颗斗大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