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煜看眼身侧的李侧妃,露齿笑道:“姨娘担心门房里的刁奴未必肯听吩咐,怕长姐二回来时被他们阻在门外,姨娘让煜儿前去交代他们,若谁敢不听小爷我吩咐,或是阳奉阴违,小爷我拿把剑可不是唬他们的。”
他扬扬手中剑,“要有哪个不开眼的,敢阻长姐入府,但凡嘴里迸出半个不字,小爷定斩下他的狗头!”
“好教他知道小爷我的厉害!”
简宁暗抚额,才道他看着阳光开朗,只当是个性情温和的,几句话立马露出原形,却原来是个和马小麦一样的二愣子。
“还是唬下人的好,可千万别真把人脑袋给剁下来。”简宁笑道,“剁下来易得,再安回去那脑袋就不一定能用了。”
段煜咧嘴笑道:“我省得,真个剁下来那也得背着人,不叫人知晓了报官,我悄悄地剁。”
“少废话,快交代下去!”李侧妃在他肩头拍了一掌。
“是,末将遵命!”他双手抱拳,随后冲身后一帮青壮家丁挥下手,斗志昂然的带着人往前院那边去了。
李侧妃带的婆子里有人把守住了主殿各个进出口,其余丫鬟婆子则将主殿这边一应人等召集到院里,还有几个婆子搬来三把圈椅放在廊上,给李侧妃和简宁还有霍老夫人坐了。
人都到齐后,李侧妃起身眸光如刀,缓缓自院中一干人等面上掠过,下面有些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也有些老人儿盯着简宁目不错睛地看着,虽不至大声喧哗,窃窃私语声却不断,皆因李侧妃平素是个好性子的人,纵此时看去英姿飒爽和往日大不相同,他们也敢在下面嘀嘀咕咕。
李侧妃给身边一婆子递了个眼色,那婆子腰杆一挺,上前几步,拍拍两手,“都给我安静下来,好好听李侧妃发话,有那不晓事的再聒噪,不管有脸的没脸的,一律拖了下去棍棒侍候,到时休怪没提醒你们。”
“都先把嘴闭上了!”
她话落,下面立时安静下来。
见安静了,李侧妃才指指简宁道:“这府里过去的老人儿,不必我说,看眼便知道这是府里幼时走丢的大小姐回来了。”
下面顷刻又骚动起来,她视线扫过去,又安静了。
“便是后进府的也都知晓,府上走丢嫡小姐的事。不须我多言,只看大小姐这张脸便知,是咱府上的嫡小姐回来了。”
“你们都先见过大小姐,先请了安,咱们再往下接着说别的。”
简宁深知镇住下面的人,王妃的安全就多一分,是以也端出大小姐的架子,稳稳坐在那接受他们的请安。
事毕,她才起身,下了台阶。
“我已为人妇为人母了,王府既是我娘家,我一出嫁的妇人自不会再干涉府内事务,但是。从今往后我母亲殿内一应事务,在王爷还未返京之前由李姨娘主事,有不服的且瞪大你们的眼。”
简宁话落,走去园子花圃边,那有一座水滴石的假山,她瞄准一块平坦的石头,暗提起丹田之气,右腿高过头顶,一脚劈下,那块石头被生生劈断,掉落下来,重重砸进土里。
她此举惊得霍老夫人都一屁股离了座,李侧妃面上也微变了色,从前她教过小心宁拳脚和剑法,原以为她流落在外早忘了,谁想她竟不知得了什么奇遇拜了名师还是怎的,那一脚下去就是李侧妃自己都未必能做到脚落石断。
一干下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你们都看到了?有不服的,敢逆我意的,不妨试试看,看是你们身子骨硬还是这块石头硬,届时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简宁此刻一脸煞气,她有意露这一手,不管闵侧妃和那姓耿的是不是一伙的,也好叫闵侧妃安插在主殿的人报个信给她,让她再起歪念时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胆来挑衅她。
若不是给王妃把过脉,简宁还不敢确认闵侧妃是好是歹,毕竟在小心宁的记忆里闵侧妃是个和善可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