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爷套好马车赶过来,简宁拉着田氏上了车,车上已放了两坛系有红绸布的云山翠酒,两人坐下后简宁把竹钗给田氏插上了。
“你还没说什么缘故,先前为啥取下。”田氏摸摸钗子道。
简宁笑,竹钗虽不值钱,却是丁有田的一番心意。这份心意在她看来是无价的,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定情物,因此她担心丁有田看到戴在田氏头上,会误以为她不看重他的心意。
这个中缘故她自然不会如实告知田氏,只说:“因为你戴着比我好看,我不想让常姐姐她们看到。”
“你就鬼扯吧,定不是这缘故,我猜你是怕宝儿爹瞧见会不高兴,把他做给你的东西戴我头上了,是也不是?”
简宁笑而不语。
“哼,那就是了,一支竹钗罢了,晚上回去我就让麦他爹比着你这个也给我做一个。我天天戴着在你男人面前晃悠,我气死他!”
让武队做竹钗,好比让莽汉拈绣花针,简宁想象不出那画面,吃吃笑起来。
她笑,田氏亦跟着笑。
快乐是能传递的,她俩开心,丁三爷赶起车来心情也舒畅,村道拓宽后新修整的路面又宽又平整,烈焰奔跑起来浑身是劲,没一会丁三爷就看到步行往镇上去卖菜的大丫小丫。
姐俩一个在前用绳子拉着装有滑轮的小木板车,一个在后面推着车,车上装着满满一筐青菜和萝卜。
“有田媳妇。”丁三爷扭头告诉简宁,“丫儿姐俩在前面,去卖菜呢。”
“哦,是吗。”简宁挑起车帘往外看,“叫她们上来吧。”
“吁!”丁三爷驾车撵上小姐俩,喝停了烈焰,“丫儿,三叔帮你俩把小车搬到马车上,你俩坐马车去镇上吧。”
“不用,谢谢三叔,谢谢简姨。”大丫道:“我娘说了,要是轻松一日,往后便会日日想着有这等好事,我和妹妹走着去,走习惯了就不会觉着远了,还能长力气。”
“那你照顾好妹妹。”简宁觉着常氏说得有道理,也就没勉强她俩上车。
“这姐俩是个懂事的,不像丁盛。”马车跑动后田氏道:“听我家小米说,丁盛如今古怪得紧,在学堂里同谁都不说话。看起来学习比谁都认真,可成绩越来越差,被夫子打过几回手板,还罚过站。”
“他心思重,好在大丫小丫乖巧听话,不然常姐姐的命也就太苦了。”
“谁说不是呢,按理丁平顺都不在了,不该背后说道他。可那人吧,真个是过不得好日子的,丁盛可别随了他才好。”
“但愿吧。”
两人说会话,镇上到了,简宁让丁三爷去书肆歇会脚,等着她们。随后拉着田氏先去吃了碗馄饨,吃完去集市上买了两腿猪肉,用自己带来的红绸布在猪脚上打了个蝴蝶结,用油纸包了送回书肆撂在马车上,再又去挑了八盒糕点,同样让店家系了红绸布送去书肆。
田氏啧啧两声,“哎呀,没想到玉儿有这么好的福气,哪像我,当年麦他爹就背来半袋棒豆面。我们那个时候是真穷啊!也不是那个时候穷,要不是你,一直都穷!
“我以前总想着,家里要有余钱该多好,想买啥买啥。现如今吧,要说余钱倒不是没有,可更不敢用了,为啥?家里三个小子呢,将来讨媳妇要的是银子使,你说这是不是先天的穷命!”
“行了,别跟我面前哭穷了,你都当老板娘的人了,等镖局生意红火了,你呀,就等着麻袋装钱吧!”
“我可不敢想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