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告诉老六让他等信,田晓玉还没许人家,把老六高兴坏了,却让丁有田知道后给踹了一脚,“没出息的货,你既见到人,也看上了,就不知道自己主动问下?长个嘴就光会吃饭?”
老六不服气,但也不敢吱声,打小他在外受了欺负都是丁有田喊了秀姑替他出头,丁有田要目测自己和秀姑联手都打不过对方,就会去刘瞎子家偷些吃的给着马福全,让马福全替他揍人给老六出气。
完了还得把老六给收拾一顿,骂他没用只会哭,遇着事不知道动脑筋想办法,故而老六有事通常不找他,都是直接找秀姑。
“好女也怕痴男缠,你闲了勤着往镖局跑几趟,去了就找她说话,多卖些乖儿,帮着镖局干点活,有得几回她心里自然就有数了。你再托媒人上门说合,这事不就成了,还用得着来烦你四嫂。”
“没事往人家镖局蹿,要是弄巧成拙引人家姑娘反感反倒不好。”简宁拍拍老六肩膀,“没事的,马大哥明儿会去帮你说,想必晓玉姑娘也见过你,她要中意明儿就能有消息,安心等着吧。”
老六是同着张麻子一块来的,下午还要同着张麻子乘坐店里的马车一块回县里,吃饭前他先回家打了个转,进屋孟氏看到他还以为他发了月例,高兴得脸上褶子都笑开花了,“这月咋提前发了?”
孟氏说着伸过手,做好了接银子的准备。
“发啥?”老六一时没反应过来。
“月例啊,还能发啥,拿来,家里正缺钱使。”
“还得小半月才发呢,这会子哪有。”
“没发月例你死回来干啥?”
敢情没钱这个家他还回不来,老六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孟氏被他扫了兴,气得追出来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要死回来嘛你也在店里吃过饭再回,哪有巴巴赶着饭点回来跟自家找吃的,败家子儿!”
老六没想到自己兴冲冲回来看下爹娘,结果看了个心塞,反怄一肚子气,他也没回简宁那吃饭直接去了镇上。
到了饭点,他没来,简宁以为他跟那边吃,又去东屋叫霍锦成,过去见他还在伏案奋笔疾书,“怎的还没写完,有那么难写吗?”
“马上。”霍锦成斜目看了她一眼,这封信太子阅过还要呈交皇上看的,不字斟句酌哪能行。
雍王毕竟是皇子,他自然不能如实写他被简宁捅了两刀,只能是被打,还是混乱中误伤。如何让皇上不追究就得下功夫,雍王有夺嫡之心皇上未必不清楚,但皇上清楚和乡野村妇都知晓则是两码事。
自古没有哪个帝王不忌讳身边人惦记他的龙椅,哪怕是自个亲生儿子都不成,简宁一个村妇都能洞悉雍王有这心思这就不是小事了,相当于在皇上心上扎下了一根刺。
有这根刺在,简宁是捅了雍王两刀也好,还是打了他两棍子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所以他得在简宁那番话上下足功夫,让皇上看后知道他的仁德遍布大宴国各个角落,令万民臣服,连一个村妇都知道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而非任何一个王爷的!
霍锦成写好信,心里忽然想到,简宁自七岁多就一直生活在这,接触的也都是乡野村民,即便丁有田读过书,也不可能教会她这般见识和胆略。
可恨!背后分明有高人,却不肯透露,他想着自己还是得多加注意,他不信他找不出他们背后的高人来。
他这里刚把信封好,马小麦同着大妞放学回来了,得知自己被委以重任要给皇上写信,马小麦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田氏也开心,到底还是读书好,自个儿子写的字都要被皇上亲阅了,搁从前做梦都不敢想,她也兴致勃勃守在边上看着,每看到马小麦画个圈儿,她扬手就在他头上打一下。
“娘,你再打,我脑子里会的字都要被你打掉了。”
“放你娘的屁!那些字在你脑子里我还能打得掉不成?”骂完,田氏反应过来,他的娘可不就是自己?
她这是把自己给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