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打在一起的公狗此时才敢发出声音,哭唧唧地对对方说:你下爪轻点啊,我身上的伤还疼着呢。
另一条公犬:呜呜呜,我想回家,我想找妈妈QAQ。
在骆芸不知道的地方,虎子站在隐蔽的角落,冷冰冰地看着又惹小狗子不开心的公狗们。
公狗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呜呜呜,宝山村太可怕了,它们再也不要来了!
日子过得飞快,骆芸爪子彻底好了以后,就跟着狗子们在雪地里到处撒欢,羊群在解禁的骆芸带领下,更是跑的飞快,人们的目光落在骆芸的肚皮上,等到了深冬也没有看到鼓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年的妞妞,依旧没有选中自己的新郎,她们盼望的混血犬,也依旧没有踪影。
公狗们再也没出现在宝山村,守在妞妞身边的依旧还是虎子,可所有人都发现,它们俩虽然亲密,但根本就是纯纯的友谊。
刘老汉抓头发,到底是哪里不对?难道虎子不行?
一想到这个可能,刘老汉就点崩溃,甚至干出丧心病狂的行为——大早上掰开虎子的后腿,顶着看了许久。把虎子看的一脸懵逼。
后来刘老汉还把虎子抱到娄思国那里检查,得到的结果是虎子非常健康,发育的也非常健全。
这下刘老汉就茫然了,既然两条狗子都身体奔儿棒,怎么天天腻味在一起就没发生点什么事儿呢?
娄思国想了想说:“也许它们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感情。”
看着双眼迷茫的刘老汉,娄思国揉了揉鼻子,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老人家解释“精神世界”的问题。
反正,不管懂不懂,刘老汉只知道,自家的狗子八成还是个童子狗,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带着虎子回家了。
他的步伐很沉重,背影佝偻着,像极了一位为孩子婚事发愁的老父亲。每当去冯大姐家里看那一窝小狼犬的时候,都会露出羡慕人家有孙子般的目光。
刘老汉的愁思并不能与虎子共通,虎子现在很快乐,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等着被小狗子投喂,以及投喂小狗子。
因为村子里得了不少野猪肉,食堂大厨把猪肉处理了下保存起来,整个冬季饭盆里的伙食都带着肉味儿,狗子们吃的十分开怀。
大家都在冬天里胖了一圈,连骆芸的小蛮腰都吃成了水桶腰,从上边往下看,脖子到屁股是一条直线,得到了全村人的喜爱。
虎子很有成就感,小狗子的肥膘有它的一半功劳。
而骆芸也很开心,她完全不用为了身材发愁,胖胖的狗子才招人爱,谁也不会指着她的游泳圈说“哇,你好胖,要减肥”,大家只会说“哇,好可爱,想摸摸”。
骆芸翻身露出肚皮享受姑娘们的马杀鸡,好舒服,揉得她昏昏欲睡,东北热炕头绝对是睡觉的不二之选,骆芸在舒服的火炕上躺了一个冬天。
第二年开春,正式步入1977年,在这一年的冬季,全国学子将迎来时隔十年的高考,大学的门扉向他们敞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竞整之残酷可想而知。
陶妮在艾文君的辅导下已经将能学习到的知识全部吃透,艾文君已经教无可教,如今陶妮在吴二丫的陪同下,正在跟娄思国学习,有吴二丫陪同,还是在户外,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倒是没有多少。
吴二丫大字不识,可她知道自己的小孙女想学习、爱学习,她作为长辈,别的帮不上忙,走动走动关系还是可以的,她跟老村长商量后,就把注意打在了娄思国的身上,一个月一篮子鸡蛋,就把娄思国给拿下了。
骆芸十分欣慰,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她相信陶妮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卷。
而在所有人为了新的一年忙碌时,石泉县的领导来到宝山村,带来了一个十分震撼的消息——他们要把妞妞带走了。
老村长久久回不过神,妞妞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他差点就以为这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狗子了。
然而妞妞并不属于宝山村,她属于组织,属于国家。如今宝山村的羊群是全县最多的、发展最好的,村子里的狗子还参加了绅国的牧羊犬大赛,就算没有妞妞,也足以支撑起牧羊事业。
妞妞在这里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县里要将妞妞送到更需要它的地方去,它才四岁,工作的全盛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作为试点村,宝山村的牧羊崛起让县领导看到了牧羊犬的重要作用,他们对妞妞十分重视,选择下一个村子时也经过层层筛选,不管是从地理环境,还是从村民对犬的态度,都经过了严格筛选,毕竟将妞妞送过去,他们也不能一直跟在身边看着,那种喜欢吃狗肉,对犬只不好的村庄首先排除出去,妞妞的性命和福利被摆在了第一位,若是出现任何闪失,别说省里同不同意,汤明估计就要第一个对他们发难,毕竟这是一条为国争光的冠军犬。
老村长没有办法阻拦这种事情,只能躲在屋子里偷偷地哭了一场,然后瞒着自己的小孙女,将妞妞送还了县里。
骆芸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她冲出了老村长家,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离开。
没有多少告别的时间,她想要告别的人和犬太多太多,可时间上不允许。
她在村子里狂奔,一路跑到虎子的家,虎子正在家里躺着晒阳阳,看到她的身影立刻翻身站起,跑到她身边蹭了蹭,疑惑的看着她。
骆芸来不及详细解释,她已经听到了老村长呼喊她的声音,虎子也听见了,它竖起耳朵去聆听,眼神依旧落在骆芸的身上,微微皱起的眉看得出来它的焦虑,这种突然升起的预感让虎子十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