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哑声说。
顾锦朝回了次间坐下,采芙给她端了盏茶上来。
她望着远处被风吹得摇曳的大树,低声说:“采芙,你也早过了放出府的年纪吧?”
采芙笑了笑:“奴婢伺候夫人挺好的,却也不想嫁人生子。”
顾锦朝说:“那不也是可惜了,等今天过了,我在陈家给你寻摸个好人吧。”
采芙摇了摇头:“奴婢没有喜欢的人,夫人不用麻烦了。”
采芙正是大好的年华,要是陪她葬在陈家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顾锦朝闭上了眼,久久没有说话。
……
“快要下雨了吧。”
陈彦允站在皇极殿的台阶上,眺看着远处的午门。
“陈彦允……”叶限说,“我们今天可能活不成了。”
“怎么了?”
叶限指了指那涌动如潮水的军队,“你看他们破城用得了多久?”
“约莫半个时辰吧。”
陈彦允说,“要是快的话,一刻钟也可以。”
“咱们只有六千人,他们却有一万三千人。更别说神机营火器精良,要是动用火器攻城,咱们再有个六千人也不够死。”
叶限说,“他张居廉什么时候把京卫的人都收买了,一个个脑袋别裤腰带上,敢跟着他谋反?我跟你说,我生平最讨厌的人除了张居廉,那就是你了。要是真的要死,你别和我死在一起……”
这是他算计失误的地方。
想来以谋逆的大罪压下来,应该没有多少人会跟着张居廉才是,他竟然还能召到这么多兵力。
陈彦允笑了:“世子爷,不和我死在一起,你想怎么死?”
他倒是还笑得出来!
叶限感觉到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冷冰冰的。“我出来的时候,我母亲哭得惊天动地的。差点把我绑起来不要我出来……我祖父就送了我这个东西。”
他把那冷冰冰的铜牌放到陈彦允手上。
陈彦允一看就怔住了。长兴候家竟然有兵符……
“可惜调兵也来不及了,看铁骑营能挡多久吧!”
雨越来越大,攻城的钝声也越来越响,沉闷,震动,好像随时都能破入。
叶限把东西拿回来。他站到陈彦允前方,冷声道:“盾手、弩箭手站到前面!其他人给我后退。”
陈彦允后退了一步,暗处埋伏的锦衣卫也都对准了城门。
“三爷……”江严过来了,“皇上已经出城了。”
他们这是要跟张居廉唱空城计,但就算如此,也只能保朱骏安一条性命了。
陈彦允嗯了声,“陈家有消息吗?”
江严摇摇头:“一切都好。”
……
那些人的包围在不断地缩小,连陈老夫人都感觉到了异常。
她过来找顾锦朝说话:“……这究竟是怎么了?老三人呢?”
语气显得很严厉,“老三媳妇,你可不能搪塞我。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