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管到陈六爷那里,总不会去管陈二爷吧……
她靠着炕桌,一边在烛火下收袜子的边脚线,一边问:“那您昨天就和陈二爷说这个?”
陈三爷摇了摇头:“我和他说张居廉的事。他在陕西那边和赵怀有联系,以后要是真的和张居廉兵戎相见……我手里没有兵权,需得先谋划好才是。”
“您已经有办法了?”
顾锦朝有点好奇。
陈三爷则笑了:“如果我说,其实我从一年前就在想这件事了,你信吗?”
她有什么不信的。
顾锦朝心想,说不定从进入内阁的那天起,陈三爷就已经想到今天的场景了。
陈三爷则看到了她手里的针线,伸手拿了过来:“晚上做这些费眼睛,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
顾锦朝白日里都忙得很,也只有晚上有空做点针线。给孩子贴身穿的衣物,她自然要自己动手做。顾锦朝伸手去抓,陈三爷却举到了身后,她再往他身后抓,又举到了另一边,陈三爷轻松地看着她调侃道:“你还要抢吗?”
他长比她高,身手比她灵活,力气又比她大。她怎么抢得过呢。
顾锦朝很无奈,觉得他像在逗她一样,从容不迫的。
“您再不给我,今晚就做不完了……”顾锦朝说,“我明天还要见管事。”
陈三爷就说:“你平时本来就累,晚上还要做这些怎么行。我看你陪嫁的采芙、绣渠几个丫头的针线活也不错,给孩子做几双鞋袜总是可以的。你别太累着了。”
反正就一个意思,今天这袜子她休想拿回去了。
顾锦朝心想他哪里懂,这自己做的和别人做的能一样吗。
她趁他不注意,伸手就要抢过来。却一时不稳扑到他身上,为了护着她陈三爷都不敢躲开。被她压到床上生生给她当了肉垫子,他疼得闷哼一声。顾锦朝有点不好意思,问他:“是不是压到什么了?”
陈三爷直叹:“你还真是……”
看她脸都红了,才缓缓地说,“没事,你先起来我再看看。”
是长锁玩的鲁班锁,许是刚才他玩过了,婆子没收拾干净留下的。
顾锦朝也有点不好意思,看到他没事,就说:“那个……我也是无意的……”
陈三爷揉着硌到的背说:“你要是有意的,我也不会怪你。”
他很平静地补充道,“好歹也算投怀送抱了吧。”
顾锦朝更不好意思,这是什么投怀送抱……她把袜子拿过来放到笸箩里,被他看了一眼。连忙说:“我留到明天下午再做的。”
陈三爷才点头,坐直了身子说:“下次若是再这样,我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你了。”
他捡了桌上的书来看。
那他还要干什么?
顾锦朝看他高大却儒雅的背影,低头看书的专注,心里却如暖风吹过。
满心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