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很平静地说,“锦朝,怎么会是你呢。”
原来他一直想找的人,就是顾锦朝啊。她夜夜与他同榻而眠,自己却还在满天下的找人。
难怪那天他问起来,叶限的神情显得惊讶又怪异。
的确是可笑了。
“我知道一些事。”
锦朝叹着说,“只是我知道得不多,那次帮他,也是偶然在外祖母那里,听到了睿王他们商船运送兵器的事。”
顾锦朝知道三言两语是不能搪塞陈彦允的,她想把一切都说明白。
她应该信任陈三爷。
“我说的事情,可能有点难以理解,但都是真的。”
顾锦朝说。
如果他不相信她,她根本不能安稳地坐在这里。
顾锦朝心里很明白。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我知道……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也就是能预兆先机,但我也不太确定。上次您受伤的时候,我就假托过佛祖。其实也不算是假托佛祖,这些事或许是佛祖在里头呢。”
顾锦朝只是笑,“但我一内宅妇人,不懂命数不懂朝堂,我就是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
比他想的还让人震惊。
锦朝能预兆先机?
陈三爷直皱眉:“你有没有和别人说过?”
顾锦朝摇头:“和您说我都会犹豫再三,别人我半个字都不透露的。”
陈彦允听后思考了很久。
他试探着问:“如果……我要问陈家会繁兴多久,你能知道吗?”
顾锦朝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可能发生的事。而且这些事有可能会变。例如我知道纪二表哥可能会娶永阳伯四小姐,最后他却娶了五小姐。这我不能预料到。而我看到我母亲会死,我努力想改变,但是她最后还是死了。这都说不定的……”
陈彦允听后又沉思很久,才问:“也就是说,你也只是知道可能发生的事。而且还很不全面。但足够让你给别人预警了。就好像上次你说我可能会受伤一样,是不是?”
顾锦朝才点点头,她觉得这样解释是最好的。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便放心了,这还不算什么。你要是真能通晓古今,才是麻烦!”
陈三爷这个反应她始料未及,顾锦朝有点愣住了。
她摇了摇他的手:“我还以为……您希望我知道很多事呢!”
陈彦允却果断地摇摇头:“慧极必伤。”
就像那街边算命的,算得多了还要折损寿数呢。也不知道锦朝这个本事,会不会折损她的寿数。
他想到这里,难免还要叮嘱她:“要是没有必要就不说了,像你表哥的姻缘,那就是别人的定数。你大可不必去看。方仲永你总该知道吧!”
顾锦朝才笑起来,继续拉着他的手道:“您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可以和我商量,说不定我知道呢!”
陈彦允却想了一下。
“你被匪盗劫持的时候,让雨竹跟我说,要我提防老四和张大人,也是你看到的结果了?”
顾锦朝又摇摇头:“这可不是!我要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话,我会让您提防的。这我是一点点在猜,因为……”顾锦朝不想说陈三爷死的事,就先避开了,“陈家的永昌商号,外祖母发现有不对的地方……她跟我说的。永昌商号的生意有问题,四老爷和织造太监勾结,搜刮民脂民膏。永昌商号的丝绸,都是从织染局里面出的,用的也是税丝和服役的工匠,所以价格才如此低廉。”
“我当时就想,织造太监是从司礼监派出去的。而张大人和司礼监秉笔太监冯程山关系匪浅……四老爷在这事犯了大错,要是被张大人握在手里,那恐怕是要用来威胁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