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又余面色一沉,预感不妙。
“七小姐,大夫人叫你过去。”
“知道了,待我洗漱后便过去。”
昨夜和温隐尘一道进入大殿之中,果然还是不免说教。沈又余认栽地从下床,匆匆洗漱后便出了门。
今年雪总是下不停,这雪似乎下了足足有两个月。
沈又余往斗篷里缩了缩脖子,加快了步伐。
一走到大夫人的院子门口,露华上前敲门。三声敲响过后露华退到了沈又余身后,二人皆是忐忑地等待,半响过后,却无人开门。
沈又余与露华相视一眼,露华又上前敲门。半刻后还是无人开门。
“大夫人莫非是出去了?”露华看向沈又余,严寒之下她的唇色已经开始泛白,额前挂着几颗雪花。
沈又余摇摇头,她闭上了眼睛,任由风雪侵扰。
直到她觉得身上冻的乏力,大门才被缓缓打开。沈又余睁开眼睛,来者是大夫人身边的老嬷嬷。
“七小姐,大夫人说了,让您跟老奴去祠堂。”
还是跪祠堂,沈又余想,自己迟早和祖宗们混个眼熟,这府上除了她没人三天两头跪祠堂的。
祠堂还是那个祠堂,跪着的还是沈又余。沈又余轻车熟路地就要跪下,却被老嬷嬷叫停。她疑惑看去,老嬷嬷伸手将她脚下的垫子抽了去。
“大夫人说了,这次沈小姐可得跪满五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擅自离开了。”说着又转身带上了另一个垫子,转身又看着沈又余“七小姐,请吧。”
地是硬的,但不见得能要人命。沈又余往后掀起披风,直直跪下。
露华也要跪,却被老嬷嬷拉住了。“大夫人说了,这几天除了送饭的,祠堂只有七小姐一人即可。”
身后露华被不情不愿地被老嬷嬷拉走,沈又余闭着眼睛,听着动静。
她想,也好,露华不用跟着她受罚。
祠堂入夜变得生冷,沈又余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颤动的烛火。腰下半身已经麻木,她先前的那点疼痛都没了,眼下只剩能受着的冷。
外面咋起一顿潇潇声,沈又余两手交错牢牢抓着披风的两边。她身上那点微弱的温热,经不起任何风霜。
感受到了外面的风停了,她又闭上了眼睛。
“怎么跪着?这是被罚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沈又余脑中炸开,她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李闻秋。
“你怎么,你怎敢。。。。。。”李闻秋出现突然,沈又余看着他有些语无伦次。
李闻秋却走到她跟前蹲下,与她平视着。
“怎么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是我老子的,我哪去不得?嗯?”李闻秋又低头看着她跪着的双膝,皱起了眉头,“你还没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被罚跪怎么连个垫子都没有?”
出于前世种种,沈又余生出了一种不能在他面前落魄的心思。她想要站起来,可是下身早已僵硬多时,她猛地用力,直直往前面扑去了。
这下倒好,更落魄了。
李闻秋没留情面地笑了出来,笑话之余,出于君子之道,他伸手将沈又余从地上搀扶起来。
沈又余靠着贡桌站定,转头有些恼怒地推开了一直扶着她的李闻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