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惊雷乍响在耳畔,当即吓得白菁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进花丛里摔个狗吃屎!
“六哥?”白菁足尖点地,一个旋身立于树梢头,捂着砰砰砰剧烈跳动的小心脏寻声望向屋顶。
只见崔阙高坐在檐牙上挑眉凉凉的望着她的身影,白菁当即怒从中来,“六哥,你大半夜不睡觉,做甚跑到房檐上来吓我?我有心疾,万一吓出个好歹怎么办?”
崔阙从屋顶纵身跳下,嗤笑道:“心疾?”他以惊异的眸光上上下下审视着白菁,“没想到啊,我清河崔氏府中竟然还藏了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崔阙看得分明,方才白菁那旋身一跃的身法若是没有绝顶的轻功在身,绝对施展不出如此轻盈诡谲的步伐。
而且武功高卓绝的高手,又岂会是患有心疾之人?即便是真有心疾,那定然也不会如阿瑜之前那般拥有早夭的脉象。
毕竟心疾严重之人根本无法如常人般行动自如,更别提学武了。
而且崔阙见白菁面容红润有光泽,眉目灵动娇俏,与之前惨败孱弱的模样哪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若非亲眼见她从屋里翻身而出,五官又极其相似,崔阙根本都不敢相信这妖娆妩媚的的女子与他清冷如月的阿瑜会是同一个人!
“……”糟了!
白菁暗道一声不妙,流年不利,这回真在六哥面前掉马了!
“阿瑜,你瞒得真好啊,”崔阙啧啧称叹,“恐怕连伯父都不知道你暗中藏着的秘密吧?谁能想到呢?早早被太医断言活不过十八的崔氏贵女非但背着人学了一身绝顶的武功,就连心疾也早就痊愈了!”
“……六哥你太看得起我了。”白菁狡辩道,“我离心疾痊愈还远着呢!”
想要彻底摆脱病痛,她至少得再啃石之轩十七八回吧,把人里里外外尝个遍还差不多!她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呵——”崔阙轻嗤了声,也不说信不信她这狡辩之言,冷下脸道,“为兄不管你身上藏了什么秘密,也不想知道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干什么,你这几日给我老老实实回房备嫁,少学那些江湖人的做派。你看看你这模样,哪儿像个贵族女子?”
呸!阿瑜自小就乖巧,定是哪个不要脸皮的狗东西害了他们崔氏贞静淑雅的贵女!
崔阙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白菁不可能主动出去找江湖人拜师学艺,定然是江湖上哪位高手看中了她资质,偷摸着教了她武功,还胡乱传了她江湖上鸡鸣狗盗的作风,硬生生带坏了他们崔氏的贵女,竟然都敢瞒着家中长辈这么大的事儿了!
若是被他知道是哪个该死的狗东西害了他们家的贵女,非得扒了那人的皮不可!
好好一个世家贵女,竟然都学会半夜三更偷溜出府了!谁家姑娘大半夜穿着夜行衣出门子的?此事传出去,姑娘家的清誉和名声还要不要了?
世家贵女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和自保,又不是为了混迹江湖学那些江湖女子不知羞耻的与外男厮混,哪里能肆意妄为,毫无顾忌?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白菁气得险些呕出一口血来。
虽然身体蠢蠢欲动,但她能怎么办?
那么大一只拦路虎横在院子里,除了老老实实蛰伏等待时机,她还能如何?
白菁叹了口气,默默的转身回房。
她原本还想着再化身幽灵艳鬼,趁此机会潜入裴矩府邸与他再回味一下山洞里做过的事情,翻来覆去按着大肥肉被翻红浪呢。
奈何她六哥自打发现她藏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后,生怕她再来个调换身份瞒天过海,不但增加了府中的巡逻的守卫,还特意住到了她隔壁的客房里严防死守,紧迫盯人。
崔阙天资卓绝,一手家传剑法出神入化,听音辨位的功夫更是厉害的很,虽说白菁有信心在不惊动崔阙的情况下离开府中,但她可不敢保证她走之后,崔阙不会突发奇想跑过来查岗。
没法子,白菁只能强行按耐住想要夜探裴府的心思。
这一忍,就直接忍到了白菁与裴矩的成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