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结了,肯定不是老大啊。”
“就是他,要赔钱!”朱奶奶说。
赔钱这种事情,只有王德彪能讹钱,还轮不到别人讹诈他的。他口袋里的钱,别人想掏走,门儿都没有!
“没有!”他说道,“都是邻里邻居的,怎么还这样!”
“你也知道是邻居啊,你不来,我都没告诉你。去年,你家老大跑我家地里抓狗,把我家地里的篱笆弄坏了。还是去年,你家老二偷吃我院子里的番薯干。”朱奶奶一件一件数落道,“去年冬天,你家老二爬墙,把我家的树弄倒了。今年春节的时候,你家老大放鞭炮乱扔,把我家的鸡,吓得一个多礼拜没下蛋!”
“多大点事儿啊,你家盖房子,多造了一层,还挡住我家的采光呢!”王德彪要说的话,能比她还能多说一些,都是邻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摩擦。
“这又不是你家,这不是你丈母娘家吗?”朱奶奶反问道。
“我丈母娘家也是我家!”王德彪说。
“你自己有房子,怎么老是惦记老年人的房子。”朱奶奶说。
“我哪有!”
“那你老跑王凤娟家里干什么,她又还没死!”
“哎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我哪里难听了!”
“我过来关你屁事!”王德彪说着便拉着两个男孩往回走。
他走到一半,就听到朱奶奶在后背小声地说:“就是一只没种的鸭子,自己生不出来,嘁。”
王德彪耳朵好得很,当然听得到,他一转身,气道:“你一个死老太婆说什么!”
“我!”朱奶奶生气,还没有人骂过她死老太婆的。
“我什么我,你儿媳妇儿还克夫呢!”
在农村里,骂人可是真本事。没点这种生存天赋,可被人占尽了便宜。
人们从小耳濡目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骂人的话,听多了也就掌握了技巧。有的骂人讲究你来我往;有的骂人讲究出口成脏;有的骂人讲究身体和语言的双重结合;更有厉害的隔空伤害。被骂了之后,好几天缓不过来,一命呜呼。
这里面全是学问。
“卖爹卖娘。”
“要系快滴类。”
“宗撒、来撇恩子、徐头刮起!”
“西那阿姆!”
两个人又骂了好长时间,天都暗下来了。
陈锦走后,徐云月来找两个男孩,她看到王德彪和一个老年人互骂。他还插着腰,扛着锄头,这画面,着实有些辣眼睛。
“我老早晓得嘞,那阿姆宗撒!来个眼大恩子!”
徐云月听到王德彪骂朱家奶奶。
“走了走了!”徐云月拉着他说。
“你来了啊!”王德彪回头道,“建平、俊平和你姑姑回家了。”
“你也走啊!”徐云月说。
“我不走!我还没发挥我的实力!”王德彪说。
徐云月无奈道:“别吵了,都让人看笑话。”
“看什么笑话,我不怕笑话!”王彪彪说,“不骂死她,我就不走!”
徐云月丢不起这个人,赶紧拉着王德彪往院子外走,“好啦好啦,今天到这里为止了。”
回到家后,四个人坐在饭桌上,大眼瞪小眼。
“姑父厉害吗?”王德彪沾沾自喜道。
“当着小孩的面吵架,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