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徐云甫说是去工厂加一下班,设备出料口有一些问题。家里没菜吃,陈锦就去婆婆家吃饭了。
两家离得不远,五分钟的路程。
农村烧饭用的还是土灶。陈锦听人说现在有新式的煤气灶,烧饭特别方便,用煤气罐一点火就着,不像土灶用柴火。他们家用的虽然是无烟柴火灶,可是烧柴的,总归还是有些味道的。
陈锦怀孕了,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有些想吐,平时烧饭的时候,都躲得远远的。
王凤娟今天正在晾晒衣物,先用两条竹竿做支撑,然后在中间架上一条。她把一些平时不用的床单做了些尿布,正洗洗晒晒。
陈锦看婆婆在忙活,就搬了一把凳子坐在一旁看着。
中午,两个人准备吃饭的时候,王德彪过来了。
陈锦不知道他这次又是来干什么的,不过他一来准没好事。也不知道为什么,陈锦总觉得这人特别爱占小便宜。
有一次听婆婆说,他借了隔壁邻居的一只碗,不想还回去,还在碗底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按照辈分来说,陈锦是他的嫂子,但是他一次都没喊过。说是明明就比他小很多,喊什么嫂子。陈锦无所谓,反正不经常见面。
婆婆为了徐云月的事情只能挺忍气吞声的,看他进来,赶紧招呼他有没有吃饭。
“哟,大肚子吃饭呐?”王德彪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挑了一个正前方的位置。
陈锦没理他,继续吃饭,吃完饭就走。
“唉,妈,你说人徐云甫真是厉害啊,媳妇儿一结婚就怀上了。”王德彪说,“徐云月怎么四五年了都没什么消息?”
“这个……”王凤娟支支吾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以前,王德彪说这种话的时候,还是半遮半掩的,现在说起来,一点都不顾及面子了。
陈锦有些不悦,今天徐云甫不在,他在的话,还能回他几句。
“我在想啊,你们家的风水是不是都被徐云甫占去了,你看啊,国营工厂上班,现在还当上小领导了。徐云月呢,还在地里务农。你们家是不是重男轻女呢?”
“怎么会呢,云月初中毕业了的,比云甫还多读了几年书。”王凤娟回忆道,“当初云甫去服装厂上班,第一份活就是扛棉花,几十斤重的,一般人也吃不消。”
“是嘛?做苦力啊?”
“嗯,挣来的钱,还给妹妹读书,只是他争气,现在就有好日子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的。”
王德彪吃了一口饭,问:“那妈是嫌弃我不争气,不能给徐云月过上好日子,还让她在地里干活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肚皮,你说说,妈是不是这意思?”
“你问我做什么。”陈锦无语,“大男人有手有脚的,还问别人。”
“哎,你!”
陈锦低头吃饭,不再理他。
“上过大学就是牙尖嘴利啊!你看看,还知道阴阳怪气!”
陈锦本来就看不上他,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哎,你这什么态度啊,我好歹也是这家的客人,小姑爷呢!”
“你也知道你是客人啊,成天说些有的没的,知道怀不上也不去医院瞧瞧。”陈锦说,“来这里撒野做什么。”
“怀不上肯定是徐云月的问题啊,这还用得着去看呐!”
王凤娟赶紧上来劝,“别说了,别说了。”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要是明年还没怀上,肯定是要离婚的!”
“你愿意离就离,那是你们夫妻两个的事情,和旁人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徐云月吃我们家,喝我们家,那么多年了,肯定是要钱的啊!”
“地主雇长工还给钱给住呢,给你当老婆连长工都不如了!哪有你那么周扒皮的!”
“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