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却听了对方三件事情,朗声大笑起来。
他依旧趴在桌子上,侧着脑袋看着对方,缓缓伸出一根指头。
“这第一,遗诏的事,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这点咱家满足不了你!”
“不过你必然要告诉那小皇帝,没找到遗诏,或许藏匿在某个地方。小皇帝恐怕要当一辈子惊弓之鸟,任你揉搓拿捏,也不敢拿你如何!”
嗡!
曹化淳脑袋一炸,借着喝酒掩饰自己的惊慌。
魏忠贤竟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没错!
他还真怕自身下场和陆文昭一样,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所以这遗诏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罢。
必须含糊其辞,让朱由检惊疑不定。
甚至让陛下隐隐怀疑,他曹化淳杀了魏忠贤,拿到了遗诏。
那样的话,小皇帝永远不敢对自己下手。
一个子虚乌有的遗诏,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
这才是曹化淳没让卢象升进来的最大目的。
此刻被魏忠贤一口道破,曹化淳索性也不掩饰,伸出一根大拇指。
“厂公大人英明!”
魏忠贤笑笑,再次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那千万两白银,是老子一辈子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当!为何要给朱由检?”
“曹化淳,来!你给我说说,你死的时候,也要举家将财富送给杀你的人吗?”
嘭!
曹化淳大怒,一拍桌子。
“魏忠贤!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些财富原本就是你提督东厂多年,国库贪墨、下官贡献、抄家所得!是大明的财富,是陛下的财富,是天下人的财富,于你何干?”
“你既然已要死了,为何不痛快将它交出,用于北御建奴,南平匪患,用于大明百姓安居乐业,临死前做件好事……”
“哈哈哈哈!”
魏忠贤再次大笑起来,打断曹化淳的话。
“曹化淳啊曹化淳!你也说了,俱都是国库贪墨、下官贡献、抄家所得!”
“国库贪墨?我七年来兢兢业业,收拾糜烂辽东,各地安抚民变,这些钱都从何而来?”
“下官贡献?我那些干儿干孙拿来的钱,去办他们的自己的事!凡是跟着我魏忠贤的人,哪一个不过的锦衣玉食,威风八面!他们送的心甘情愿,我拿的心安理得!”
“抄家所得?那些个东林党人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他们贪得,我就贪不得?凭他妈什么!”
“你……”
曹化淳被辩驳的哑口无言,气急败坏。
“魏忠贤,你休得狡辩!这些全都是民脂民膏,根子上都是大明百姓一分一毫的血汗钱!如今大明成了这副模样,你安能撇清一切干系?”
魏忠贤再笑。
“民脂民膏?曹化淳!这个帝国已经烂透了!所有当官的、掌权的、高人一等的,都在贪钱,都在吸百姓的血!”
“你现在要一个太监清白廉洁,要一个太监去当大明的圣人?”
“你为何不去问问皇上,问问文武百官,问问他们为何要如此要求一个太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