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我。”
“告诉我,令萱,你为何骗我。”
她转过身子,死死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姑娘,眼神中透着一股莫名疯狂。
陆令萱再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着磕在地上。
她甚至连娘娘也不愿喊了,放声大哭。
“宝珠!宝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用。”
“是我没看护好你,让贼人得逞,害了你的孩子。是我没及时找来医官,救治与你……”
“你昏倒后,稳婆就把孩子接出来了,已然早夭,已然死掉了啊…哇哇哇哇……”
整个大殿中,回荡着陆令萱的哭喊。
张嫣却出奇的平静,抱着孩子竟咧嘴笑了。
那疯狂的神色消失,只剩下平静,死一般的平静。
“是了,我早该想到的。”
“受了那么厉害的一掌,我没死都是侥幸,孩子还能留住……呵呵呵,怎么可能!”
她一边笑着,一边流着泪水,用脸颊在那孩子头上轻轻的擦。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终究是我太天真了……”
陆令萱见张宝珠这副模样,心中更怕,真怕宝珠彻底疯狂。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
张嫣已抱着孩子,向着榻上走去。
她边走边说:“令萱,孩子既然没了,那师父……师父应该也被锦衣卫抓起来了吧。状元郎的身份也留不住了,此刻正在……正在诏狱严刑拷打?”
“呵呵,就他那孤傲的脾气,能受得了那帮爪牙的刁难?”
陆令萱伏地再哭。
“宝珠……先生……先生被魏忠贤等人诬告,是谋害你的罪魁祸首。”
“近千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将他追缉,先生不愿受擒,已被……被当场乱刀斩死……”
正往床榻走的张嫣,脚步一停,浑身再震。
陆令萱本以为宝珠实在撑不住这样的打击,本想扑过去搂住娘娘。
可谁知只停了一下后,张嫣抱着孩子再次迈步,赤着脚回到床榻之上。
她静静坐了下来,面带笑容的看了看怀中孩儿。
“宝宝,你说娘傻不傻啊?呵呵,傻不傻。”
“挟持当朝九千岁,持刀擅闯后宫,已犯了诛九族的大罪。”
“娘竟然信了令萱的话,真以为师父被赦免罪行,当了状元,骑着高头大马正在游街?”
“呵呵呵,如今他已被斩死,还不知躺在什么地方,无人问津。”
“是娘害了他呀,是娘害死了自己的师父……”
“宝珠!”
陆令萱再忍不住心中悲愤,再看不下去宝珠这疯癫模样。
她浑身发冷,挣扎着站起就要跑到张嫣身边,让她清醒一点。
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只能坦然面对。
难道和皇上抗衡,和魏忠贤客印月抗衡吗?
不可能的!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