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口气蓄力双手去拿,没料到东西比想象中的轻,一下子就举起来。
用力过猛,害得她往后推了几步,差点摔倒。
赵清看得心惊胆战,连忙过去扶着她。
“怎么这样轻?”傅归荑站稳后换成单手提着,有些诧异。
“这弓采用了南陵一种特殊镂空浇筑之法重铸而成,在不影响其他功能的基础上减少重量。”赵清顿了顿,笑道:“新的逐月弓与您惯用的那把木弓重量一样。”
傅归荑掂量了下手里的弓,在心里对比,发现它们确实差不多,难怪她一拿手上便觉得手感很熟悉。
赵清见傅归荑没有拒绝的意思,连忙又送上几筒箭,他知道自家殿下拉不下脸面示弱,于是替裴璟说好话:“殿下怕您看书累了,特地送来这副弓箭让您消遣,院子里已经给您搭好靶子,您要是坐僵了身子,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
傅归荑垂眸了片刻,握住弓侧身让开个空位。
赵清知道她这是收下了,笑容比花还灿烂,屁颠屁颠地把几大筒弓箭挪到里面墙角,脚步不停退了下去,想着赶紧回去告诉殿下这个好消息。
裴璟在书房批阅奏折,听到赵清的回话脸色不变,手中移动的笔不经意间慢了一拍。
赵清继续喋喋不休:“贵人看上去很喜欢殿下送的礼物,拿起来后迫不及待地比划了一下,弓弦声在空中清脆悦耳,她眼角都在笑。”
裴璟扔了张刚批复的奏折,声音沉冷:“你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
赵清听后大惊失色,连忙跪下认罪:“奴才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太子殿下。”
明亮的烛火也照不透裴璟寒凉的黑眸,他冷笑了声,接着批折子,只是笔下的字迹开始潦草。
赵清摸不透裴璟的心思,住了嘴默默站在一旁。
月上中天,裴璟批复完最后一本的时候已经子时过半,外面的蝉鸣声聒噪扰人。
他放下笔,起身往寝殿走。
裴璟走得比平日快了许多,顷刻间到了寝殿门口,朝里看发现屋内黑漆漆一片,他示意赵清上前去看看人睡了没有。
赵清走到门口,将耳朵贴到门上听了片刻,示意没有声音。
裴璟假咳一声,挥挥手让他走开。
赵清贴心地悄悄推开一条刚好侧身容人通过的缝隙,裴璟迅速钻进去。
他将门轻轻关上,刚一转身,耳边忽然听见空气撕裂的声音。
砰!
一支冷箭贴着他的耳畔飞了过去,直直钉入门框,箭尾晃**发出铮铮之声,周围的空气跟着一起震动。
听声音就知道射箭之人所用力道之大。
裴璟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目视前方。
寝殿内的窗户大开,硕大的圆月挂在半空,月华倾泄在傅归荑身上,将她此刻拉弓的姿势完全映入裴璟眼中。
她站在窗边一手举弓,另一只搭弦的手还没来及放下。明明腰肢纤细易折,却背脊笔直,目光坚毅清冷,像极了在战场上英姿飒爽的武神。
裴璟吼头微动,眼底划过一抹沉色,脚步不停朝傅归荑走过去,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刺杀南陵太子。”
傅归荑缓缓放下弓,盯着他淡淡道:“射中了才叫刺杀,没射中,叫游戏。”
裴璟步子迈得很快,呼吸间便走到傅归荑跟前,他想夺下逐月弓,被傅归荑反手躲开。
她高举弓过胸,猛地向前一推怼上裴璟。
细冷的弓弦压在裴璟的脖颈上,给予他微微的窒息感,裴璟的心底竟然燃起一丝兴奋。
他面如常色,垂眸看向傅归荑。
凉白的月光洒满她的全身,清丽绝尘,眸光中泛着冷意,明显是在不高兴。
看来昨晚上他把人惹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