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只觉自己脆弱的颈骨好似断了一般,窒息感扼住喉管,他双眼一花,下意识咳出一口血。
他没想到银比以前更强了。
视野一暗,更为深重的阴霾从头顶压下,子爵察觉额头有血淌下,漫过眼珠,令他难以看清银居高临下俯视时的跋扈姿态。
莫大的屈辱与恨意在子爵扭曲的心脏上扎根生长,汲取着源源不断的自负,流出脓血一般腐臭的汁水。
“我的獠牙还在,你满意了吗?”谢敏冷笑着眯起眼来,他讽刺道。
“哈……银,你可真是。”子爵啐出舌尖的血,他那怨毒的眸子从细长的眼皮下挑起,令他的笑意都显得狰狞可怖。
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谢敏不觉得是夸赞,但他并不在乎。
“出于同盟,我会保留对你的尊重,但如果你再敢对我不敬,我不介意让你的心血毁于一旦。”
“我说到做到,从不食言。”谢敏冷漠地扫视着子爵。
“我以为你只记得自己是傅闻安的一条狗。”子爵冷笑一声。
谢敏耸了耸肩,他露出无奈的神情,同时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子爵的胸膛,碾压般将对方踩在墙上。
他俯下身,冷酷眼眸平静地平视着痛苦挣扎的子爵,凑近了,几乎能听清对方肋骨被踩断的声音。
子爵咬着牙,一手狠狠攥着谢敏的脚踝,却没法挪动分毫。
“说吧,我的兄弟,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你又想要我杀谁?”谢敏轻声问道。
“我会为你调开所有警备,你将拥有完美的刺杀机会,我要你在明天的会议上狙杀傅闻安。”子爵艰难地吐字。
“哈,子爵,你当我是傻子吗?”谢敏难以置信地看着子爵,他露出荒谬的笑意,反问道:“我是想杀傅闻安没错,但一旦他死了,我能从重重包围的会场中逃出去吗?”
“十几年前驯养员险些要了我的命,你觉得时至今日我还会相信你描绘的乌托邦吗?还是说,你以为你最近搞的那些内部清洗我不知道?”谢敏道。
“不然,你的小礼物为什么要送到我的家门口?”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猫,尤其是死猫。”
话说到这,谢敏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宛如无机质玻璃珠般的眼睛迷茫久远的恨意与阴霾之色。
“银,我保证你能活下来。”
子爵深知银生性多疑,傅闻安的存在实际上是殉道者的平衡装置,一旦装置失灵,隐藏在平静冰层下的水流就会开始翻腾。
他同样提防着银。
他惧怕一个随时有能力杀他的疯子。
他们的同盟本就岌岌可危。
“保证?”谢敏不屑地笑了一声:“别说做不到的事,我不会答应现在狙杀傅闻安,但你可以换个思路。”
子爵神色一动。
“比如,魏宁,魏老板。”
谢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