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抽烟会让人的大脑在短时间内异常清醒,可是柳虞看着指尖夹住的烟火,却越想越混乱。
蓦地,她记起父亲说,遇到过一个戴墨镜的高中同学。
不怪她杯弓蛇影,身上突然遇到这么件离奇的事,谁都会忍不住把曾经的诸多遭遇全都串联起来。
柳虞拿起手机。
父亲接得很快:“怎么了?”
那根烟才烧到一半,柳虞从嘴里拿出来,边吐着雾边说:“爸爸,之前您是不是说,在小区门口遇到过我同学?”
“对啊。”柳父不清楚她怎么又会掉过头来再问这事,“人家联系你了?”
“那倒是没有。”柳虞说,“就在咱们家小区外边吗?”
“对。”
“具体哪天还记得吗?”
“哎哟,那我可得想想。”这事发生有阵日子,柳父的记忆力还不错,可对这种琐碎的小事从不上心,一时半会回忆不上来。
柳虞帮他划了个区间:“是清明节前还是后啊?”
“节前。”这么一说,柳父想到了,斩钉截铁地答,“我想起来了,当时那小伙手上提了几个粽子礼盒,还说要分我一盒。咱们家冰箱里头多得都吃不完,就没要。”
“他跟您说他名儿了?”
“我不没记住嘛。”
柳虞追问:“几个字啊?”
“两个。”柳父想了想说,“那小伙子普通话挺标准的,不吞音。”
“您没收人东西吧?”柳虞说,“没名字,我都猜不到这是谁,怕您拿了回头我没法给人回礼。”
柳父否认:“那没有,我要是收了肯定把人家名字问清楚的。”
这倒是。
“那就好,我想起来问问,那我继续工作啦,还没下班呢。”柳虞准备结束通话。
柳父也要加班,看看时间,不忘嘱咐女儿:“你要注意休息。”
“好,您也是。”柳虞顿了顿,又道,“我下周末回家。”
就算看不到,依旧能从语气里听出电话那边的父亲笑弯了眸子:“记得跟你妈也说一声,她肯定高兴。”
这话让柳虞心里暖起来,两人再互相嘱咐几句,挂掉电话。
柳虞关了屏幕,握着手机放在胸前的位置,抬头思考。
两个字,男性,戴墨镜,没有口音,清明节之前,还认识她爸。
这些线索根本不足以精准定位到具体某个人。
柳虞沮丧地放弃,转而继续琢磨姜樾。
她想过直接问他,和李典聊到一半,这个念头就无数次从脑中滑过。甚至有几回她恨不得干脆打个电话把姜樾喊下楼,让他和李典当面对峙。
只是她不知道会得到什么答案,得到以后呢?如果李典知道她和姜樾就在同一家公司共事,却从未说起,她又会想什么?
柳虞一面认为,无论吞吞是谁,她后来喜欢上的都是蔺闻,不会有任何改变;一面她又害怕,姜樾和蔺闻似乎达成了某种身份错位的默契,谁都闭口不谈,令这件事显得并不像只是认错人那么简单。
她知道更多东西以后,又要怎么面对?
对于未知,柳虞报以本能的恐惧。
而且按姜樾的性格,她如果现在问,他说不定会直接冲到人事部,与她当面说个清楚。
还是周六吧。
她想平平安安度过这周,处理好她的工作,留给自己稳定的情绪和充足的时间。在正事面前,感情戏只能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