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妧一下便知道,这两人是一丘之貉。
合着伙同起来,作弄她来了?
“世子殿下此言,也着实令房妧不解,”房妧抬眼看着那钱纪,“不知世子可否为我解惑,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房妧这般的不按常理出牌,也让钱纪卡了壳,面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雾。
与威严雄壮的武将父亲不同,钱纪虽然也是在军中摸爬滚打,但难得长相十分的俊秀,显然是遗传自北安侯夫人的美貌。
他肤色并不白皙,是风沙吹过的浅褐之色,眉眼随着北安侯夫人,带着点精致的柔美之气,但因着肤色的中和,反而分外的和谐,是个俊秀的郎君。
此刻那郎君的面上,带着些不好意思,“我在边塞久矣,说话难免不知分寸,对京城的规矩不太熟悉,还请房大娘子见谅。”
真是可笑,他能有什么不熟悉?在边塞又不是成日都待在小兵堆里,还不是住着主帅营帐,朱红门第?
因为北安侯一年到头都在边疆驻扎,故而康元帝在边疆,也赏赐过一座宅邸,当年北安侯将钱纪带过去的时候,也从京城带了不少的人服侍,耳濡目染之间,净是京城的做派,这时候装什么外乡人。
“原来如此。”房妧点点头,令人将给钱纪的茶水撤下,转而换成一股散发着古怪味道的浓茶。
“这是北疆的特色茶饮,想必世子会喜欢,”房妧微笑着,“京城的茶水,一定不再符合世子的口味了,是不是?”
钱纪僵硬的看着眼前的浓茶,他在边疆就看不上那里的吃食,这种粗劣的东西,他从来都不会入口的,可如今却要硬着头皮喝下去。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多谢娘子美意。”他讪笑着,端起茶盏沾了沾唇角,便将茶放下,“娘子怎么会对边疆的东西有所了解。”
只是尝到一点味道,他便直欲作呕,于是放下茶盏,就要回击一二。
“哦,是我先前蓄养的内宠,他乃北疆人士,从他那里得到的。”房妧笑盈盈的将令人瞠目结舌的话说出口,并没有一丝的反常之处。
“啪”的一声,李熙手中的茶盏从掌心滑落,掉在地上,碎裂四溅。
他失声惊叫,头一回没了那副从容镇定的模样,“什么!”
“王孙殿下这是做什么。”房妧抚一抚心口,似乎为他所惊吓到,“有什么不妥吗?”
“你再说一遍?”李熙上前一步,失态的捉住房妧的手臂,死死的盯着她。
他方才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
“王孙殿下怎么这般关心臣女的私事,”房妧吃痛的挣扎,“还请放手。”
李熙自然是不肯放,身边的仆婢们围上来,只要扒开这位贵客不规矩的手。
“子彰,一点小事而已,你真是太过激动,给房大娘子吓坏了,快些放开。”钱纪用力的移开好友的手,警告的看着他。
“还没听清楚什么东西,便这般的急躁,是要做什么呢,何不来平心静气的同房大娘子说话,这天下,难道有什么是你处置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