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妧感觉最近的身子,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连府中其他不是齐光院的仆从们,见到她都要感叹一句娘子大安,简直是众所周知的神奇。
看来那顾惜,的确没有骗人。
但越是如此,房妧却高兴不起来,分明好转是自己的夙愿,可这背后是李炤的牺牲,让她怎么开怀。
这辈子,她还能够再见到李炤吗?
不知李炤什么时候便要启程前往边疆,她甚至都不敢再探听宁郡王府那边的消息,连表姐的问候,都答复的胆战心惊,生怕表姐的哪一句话,便提及李炤的归去之期。
但终究有那么一日的,顾迎穗最新的信中,便将李炤的事儿细细告知,称其要在明日启程,其父百般阻拦,大吵一架,仍旧无法撼动他的想法,故而父子之间,甚至到了不见面的地步。
不过李炤原本就不耐烦敷衍李清平的,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
顾迎穗信中,也有些伤感,好好的孩子,非要去那般的险恶之地,才过几天的好日子,实在是令人难过的很。
宁郡王府上下对李炤的决定,虽然不赞同,但也不阻拦,很是尊重他的意见,这两天宁郡王忙着带李炤四处拜访同袍旧友,请他们指教一二,给李炤以战场保命的秘籍。
李炤当然是知道好歹,对伯父感激在心,更是郑重的在宁郡王和世子夫妇面前立下誓言,一定不会牵连宁郡王府,更是要为宁郡王府添光,以报答他们的恩情。
顾迎穗对这位小叔子,实在是感叹不已,认为他实在是难得的玲珑赤子心,更在信中如此写着:“这般好的郎君,若非不是阿妧所喜爱的那种,为姐还真是想要撮合你们二人,成就一段佳话,也未可知。”
房妧不由得牵起嘴角,表姐并不认为李炤是自己所喜爱的那类郎君,但也认为她同李炤,很是相配,认可李炤的人品和才干,这实在是令人开心的事。
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因为表姐对李炤的称赞而如此的雀跃,大抵人总归是有一阵,要失去些冷静和理智,随心而动,否则人生岂不是毫无意趣。
小心将信纸交由青菱,同往常的来信一般收好,房妧展卷提笔,思量给表姐如何的回信。
表姐忙着宁郡王府里的事务,这些天来只抽空瞧过一回,之后便都是书信往来,但对她一向坦诚真心,从不有所虚与委蛇,故而房妧也一直是诚心相待,在回信中也不用那些繁琐客套,而是写一些真心话。
信笺写到一半,腹中还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外间突然来报,说是有贵客到访,甚至不止一位。
她这儿又不是什么会客厅,宴客堂,值得谁成群结队的过来?
“是何人?”
回话的仆婢声音里明显也带着疑惑不解,夹杂着激动和欣喜,“回娘子,是魏王孙殿下,还有北安侯世子殿下。”
北安侯世子?房妧是切实的困惑住了,要说李熙,虽然是不速之客,但之前的确有所来往,烦人是烦人点,来这儿也不算太意外。
可北安侯世子钱纪,她们之间的所有交集,只在于互通姓名,房妧除了晓得他的名字和家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接触和了解。
钱纪同在京城勋贵世家的那些郎君不同,从小被北安侯带着在边疆长大,直到两年前才回京,一同回来的,还有他的妻子与一房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