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想看看,外面天地之间的风光,可是如今,她甚至连出府门,都艰难。
正是因为如此,她更不能意气用事,随着自己任性,束缚住他们。
外出从军,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得归来的,到时候也不知她还有没有幸,还在这世上。
“阿炤,一路顺风。”她带着些微的忧愁,送出自己的祝福,“不知你打算何时启程?家中可为你打点妥当?”
李炤参军这种事,一定是要知会宁郡王府的众位亲长,而她们也会尽其所能,为这位子侄施行便宜。
然而李炤却是摇头,“我还没有告知府里,打算后日便收拾东西,临行之前辞别伯父伯母和堂兄堂嫂,投奔北疆大营。”
他没有提到一句自己的父亲,房妧便也知道他是恨极那位,父子之间的旧怨,一时半会是消除不了的。
房妧也并无意于掺和进父子俩的事情,这不是她一介外人可以置喙的。
“是否太过匆忙?”房妧有些不放心,柔声劝着,“还是提前几日,同郡王既世子夫妇他们说一声,也好商量商量。郡王殿下年轻之时,也曾在军中待过,想来会有所传授。”
宁郡王在军中虽然已经不算很得力,但也是有些旧日的同袍,一定能尽力的关照李炤,起码能够多多提点,不让他走弯路。
“伯父一家待我极好,我实在不想在此事上还要麻烦他。”李炤对宁郡王他们,是有些愧疚的。
宁郡王府的众人,都对他十分的关照,从他一进京城的那日,便将他照顾的事无巨细,也从不曾因为他的身份而鄙夷他,真将他当做最亲近的子侄小辈来对待。
他在京城想要立足,四处寻找差事,最后也是宁郡王府出的力,给他寻到紫金卫的空档,纵然李炤来自地方,也能知道那并不是说说话便能达成的,伯父一家的恩情,他没齿难忘。
不仅用心为他奔走着职位,还甚为操劳他的婚事。
虽然李炤并无意于那些亲事,但连傻子都晓得,不管是北安侯家,还是相看的其他世家,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结亲的,其中必定有宁郡王他们的努力,才能得到这样的议亲。
伯父他们对他,实在是竭尽所能,仁至义尽。
可如今好日子还没过两天,他甚至未在紫金卫干满半年,便要舍掉这来之不易的职位,奔赴边疆,留下烂摊子给宁郡王处置,他心中哪能过意得去。
“我无颜去面对伯父他们。”李炤很小声的,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又紧张的抬眼看着房妧,生怕心上人也会认为自己做得不对。
房妧当然不会看不起李炤,她只是耐心的劝着,“宁郡王对你一片爱惜,阿炤你有自己的主意,他也会为你高兴,一定很想为你之良师。宁郡王德高,能为你指点迷津,何不请教于他?”
“他只有高兴,不会怪罪你的,若是你什么也不说,反倒要同他们生分,想来阿炤你也不乐见此事。”
对宁郡王他们太过拘束和客气,便是一颗热心,也难免会发凉,李炤本意虽好,但未尝没有更好的办法。
“况且令尊那边,也要有所交代,他虽然前事荒唐,但对阿炤并无坏心,只是向他道别辞行,想来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