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不能来京城,故而才派她们两个打头阵,只消将王牌捏在自己的手里,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是寻常。
“到时候岂不是任我们索求?”贺元的声音轻飘飘,带着刻骨的恶意,“主上也不是十全十美,无懈可击。否则当初便不会被奸人算计,玷污咱们高贵的血脉。”
贺光却是对姐姐的说辞嗤之以鼻,他下意识的伸手搓着自己脖子上那条已然痊愈的肉粉色疤痕,脸上是淡淡的讥讽,“安知是不是主上算计的别人?”
贺元脸色大变,手掌瞬间化为爪状,抓住弟弟的脖子,用力的收紧,“你再说这种话,我便立即送你见阎王。”
贺光俊秀的脸被掐的紫涨,眼里却全是嘲笑,喉咙里赫赫直响,“你恼羞成怒了,你在怕什么?”
贺元直将弟弟掐的翻白眼,立即便要昏死过去,才恨恨的松开手,重重的将贺光扔出去。
贺光的身子彷如一片落叶,飘飘荡荡的撞在墙角,有鲜血从口鼻中冒出来,落了满脸满身分外的可怖。他却仿佛习以为常,抬手擦一擦嘴角和脸上喷涌的鲜血,扶着墙极为缓慢的站起身。
“有一桩,你先前说得对,”他朝着贺元满不在乎的笑,“我比你的机会要大许多,毕竟房大娘子喜欢郎君。”
他笑得恣意而挑衅,满意的看着贺元发青的脸色和捏的咯咯作响的拳头,“可别把我打死了,到时候无可用的工具,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着新的。”
“宁郡王府的人,李清平的那个儿子,最近跑出京城了,”贺元在几息过后,竟然出乎意料的突然提起毫不相干的事情,声音平稳的仿佛方才不是她险些要杀掉自己的亲弟弟。
贺光也好像忘记适才的摩擦,彷如无事发生,唯有后背靠在墙上支撑着身体,才能显出先前他是被贺元打得险些无法起身的狼狈。
“他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无名小卒。”贺光不把他放在心上,声音里都是不屑和鄙弃,“李清平到老了,竟也迂腐起来,从穷乡僻壤也要将儿子弄来,又没养过,还想着父慈子孝,可笑至极。”
他们对京城里的大小消息,都了如指掌,李清平和李炤的恩怨纠葛,自然也不在话下。
“李清平都快没有价值了,更别提他的便宜儿子。”
贺元笑起来,“你难道不嫉妒他?”
“嫉妒什么?”贺光轻蔑一笑,“就凭他们的身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我从不为毫无威胁的对手而分神。”
“倒也是,”贺元掂弄着一块玉佩,随手扔给贺光,“方才从屋子里拿的,兴许以后能派上用场。”
贺光接过,一脸的嫌弃,“我还犯不着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当他的这副好相貌,以及多年来的历练,都是白瞎吗。
倘若真是沦落到要靠那等下三滥的手段勾搭娘子,他算是一世英名尽毁。
“难道此时你很入流?”贺元在讥讽弟弟一道上,从不吝惜自己的口舌,“从来都做得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以为自己从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