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润还真是挺热爱这份差事的,忙得一刻都不停歇,她是不是在账目上给他涨些工钱比计较好?
接过那一沓纸翻看后,房妧挑一挑眉,这下倒是省去她再额外去搜罗三房把柄的的功夫。
“看来咱们三伯父也不是那么情深似海,倒是为三伯母掬一把同情泪。”房妧似是感慨地摇摇头,将那一沓纸还给青竹。
“娘子,这份东西是否即刻便散布出去?”青竹草草看过纸张上的内容,皱眉问房妧。
“不用,”房妧摆摆手,“先收起来,等咱们三伯父三伯母闲得无聊的时候,再给他们找点事做。”
现在他们已经在焦头烂额,再加上这份就有点多余,找人麻烦也得按着个排序来,不能旱涝不均啊。
那天夜里梁国公从故交的酒桌上下来,就怒气冲冲的奔回府邸,同他的两个宝贝儿子关起门来密谈,整个国公府上空都盘桓着老国公的咆哮。
“谢御史上书你们一点都没听到风声?竟然让他直接捅到圣上面前!”梁国公将桌子拍得震天响,愤怒着质问次子房铭。
今日朝会谢御史尚且还没有动静,甚至罕见的没同谢家呛声,他还当谢御史转了性子,却原来在后头有个大的等着。
下朝后谢御史直奔皇宫,他因为忠心直言颇有些得皇帝的欢心,因而入宫十分的顺利,他又是有备而来,进宫告黑状的消息还没传出皇城门,他就已经凯旋。
圣上并没有第一时间发作,而是密令督查院查处此事,因罪证皆被谢御史呈上,彻查的过程也是分外的顺遂快速,很快上报皇帝,谢御史所言属实。
督查院一群寒门科举上来的官吏,对世家本就有敌意,这回揪住谢家的把柄,不落井下石都不可能,就算谢御史的材料有什么不足,他们也能给他迅速补齐,同心合力要借这机会,置谢家于死地。
当天傍晚谢家就被千羽卫查封,谢家所有的人都不许往外一步,整个府邸被看得如同铁桶一般,什么消息都飞不出去。
梁国公一无所知,直到故交宁远伯在户部当差的女婿回来,才知道谢家被围,东西都加紧造册,想来早晚就得被查抄。
谢家被查抄,那他们国公府同谢家的那些合作往来,岂不都要暴露在陛下面前?
“你当初说谢家的这门生意十分稳妥,疍州当地都打点好了,怎么如今把柄都出现在谢御史的手里?”大难当头,梁国公对着向来满意的二儿子,也看不顺眼起来。
他们国公府和谢家一开始只是交情好,杨老夫人和杨老太君是姨姊妹,两家借着这个契机走动便多了,后来谢家的当家便同梁国公商议一道做起买卖,当然是假托族人之名,也是赚了不少。
因而当房铭告诉他要再与谢家合作一门生意,他没多想便答应了,谁晓得却造成如此大祸。
房铭垂头不语,梁国公之前还很高兴,甚至在这门生意里管得比他还要多,如今却将罪责全推到他的头上。
“父亲,当务之急是要打听谢家内里的情况,再做打算,”房铭恭敬垂手,“咱们同谢家已经是绑在一条船上,谢家不得善了,咱们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