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嫁去谢家的不是我,那送给谢家的嫁妆,自然该要回来。”
梦里因两家有意掩盖,母亲给她准备嫁妆也被房妍昧下,房妍靠着她丰厚的嫁妆,在谢家迅速站稳了脚跟。
后来更是在地方发大疫的时候,凭借嫁妆里的古医书与良田物资向朝廷献计献策,被天子表彰赐封,风光无限。
房妧生来体弱,那些医书都是她母亲四处搜罗来的,其中还有她外祖家的传世收藏,就那样给加害者作了青云梯。
天底下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崔夫人无知无觉的,听了女儿的话,也没多想,“阿妧说得对,等过段时候我拿单子去找三弟妹她们。”
倒是杨老夫人凝神瞧一眼自家孙女,找个借口将崔夫人支了出去,自己坐在房妧的对面,“阿妧此番可是想好了?这样少不得与三房撕破脸皮,手足之情怕是也有所损失。”
自己这个孙女素来与世无争,平时吃了亏也从不计较,被她母亲教养的性子绵软,若是经此一事立起来,也是好事。
房妧含笑直视祖母,“什么都瞒不过祖母,三妹妹替嫁,阿妧甚为伤心,醒来觉得虽然三妹妹有错,但阿妧从前太过忍让,也是不妥,因此阿妧决定日后该醒悟些,让兄弟姊妹们也懂得些世间廉耻道理。”
谁若犯她,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好好好,”杨老夫人抚掌大笑,“你心中有主意,祖母很是欣慰。”
她英明一世,所生之子却都太过绵软仁善,娶的大儿媳也是面团性子,小儿媳是娘家侄女,倒有点主见,但还是不够与三房打擂台,实在令她气闷。
如今见自家孙女聪慧敏锐,她当真是老怀大慰。
“凡事放手去做,有祖母在背后给你撑腰,不要害怕。”
次日,房妧在一片撼天动地的哭喊声里醒来,她慢条斯理地穿衣洗漱,小口喝着药粥,“主院怎么了?”
贴身侍婢青菱细心为她挑了一匙子肉糜,笑吟吟开口,“是三房夫人在吵闹呢,说不归还嫁妆,当着自己女婿的面也能撒泼,真是没脸皮。”
青菱从小服侍房妧,早对三房一家的做派看不惯,乐见他们出丑。
“三伯母遇着难事,我们做小辈当去为其分忧。”房妧缓缓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调羹微微一笑。
梁国公向来素整的主院此刻乱作一团,鬓发凌乱的蔡夫人抱着柱子叫喊,好似受了天大的不公,“天爷啊,这不是逼我们去死吗?我们穷得叮当响,哪里能掏得出什么嫁妆啊……”
崔夫人手足无措地站在蔡夫人身边,想要伸手劝几句却被狠狠甩开。
“大嫂,我平时对您是多么恭敬有礼,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妍儿出嫁,你作为伯母的,为侄女添一点妆怎么了,何必如此小气呢。”
“我……这嫁妆我不要……”崔夫人被她哭得心慌意乱,张口就要妥协。
“母亲,”房妧走进来,扶住崔夫人的胳膊,“母亲坐下歇息吧,别累坏了。”
她转身看向蔡夫人,“三伯母此言差矣,我母亲作为亲长的确能给侄女添妆,但此乃情分,并非铁律。再者说,这天底下哪有父母健在,却让伯母包揽整副嫁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