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少有一点深信不疑,能说出这种古怪话的,一定是胤衰奴,只有胤衰奴。
她不再看那张绯丽诱人的脸,转身的时候甚至有一分仓惶。
“啊……不玩了吗……”
身后传来的声音有些遗憾,“那,衰奴可以睡了吗?”
谢澜安一声不吭走到门口,临要推门,却顿了顿。
她知道假使自己不开口命令,这个醉猫能撑着眼皮等到明天早上。这个想法空穴来风,但她就是知道。
“睡。”她冷漠地道了一字,手搭上门栓。
胤奚眸色一动,仿佛会错了意,骤然起身掠至谢澜安身前,双臂咣一声落在谢澜安肩膀两侧的门板。
他倾身低头,慢慢收紧自己圈拢的领地。
男子前一刻骤起的动势有豹的敏捷,此时低头看人的眼神又像鹰。
门板的震动引起门外允霜的警觉,若非女郎没有示警,他险些要冲进去。
允霜不确定地轻问:“女郎?”
“女郎。”
门里,胤奚也在低低地喊。
一种淡淡像春日花木的香气环绕了谢澜安,谢澜安背抵着木门,眯了眯眼,淡定地问:“不让走?”
如果他给她玩儿装醉勾引人的那套,她会后悔方才没有掐死他。
然而胤奚只是环着她,小心翼翼地留出两人间的空隙,离得那么近,也丝毫没冒犯到她。他只歪头用鬓丝蹭着她耳廓,漫不经心地问:“我身材练结实了,真的不好看吗?”
亏他还惦记这个。
那一瞬,谢澜安简直莫可如何,她掀了掀眼皮,抬手,随意拍拍他的脸颊:“去睡觉。”
胤奚不动,执拗地看着她。
船在静夜的江心浅浅摇晃,好半晌,谢澜安偏开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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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浪端着那碗醒酒汤回到桌上时,玄白还踏踏实实地坐在墩子上吃着饭。
阮伏鲸撂筷等了一会,不见表妹回来,就有些坐不住。
他有心过去瞧瞧,又一想有允霜在,出不了什么事,他再过去未免显得矫情。
可这饭是一口也吃不下了,阮伏鲸横了一眼稀里呼噜扒盘底吃得正香的玄白。
“郎君不用担心。”玄白已经快要见怪不怪了,“您看姓胤的身上那衣服、那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和主子一模一样的?主子嘴上不承认,偏心着呢!”
靳长庭年长,吃相也斯文:“还管着文书。”
玄白:“还没有夜禁。”
“胤郎君啊,如水不争,如火潜渊。”楚堂收拾好自己的碗筷,仰望着迥异于山上的水天星河,微笑着说,“厉害的。”,,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