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宋知棠的错觉,在问完那个问题后不久,整个大厅的温度似是突然降低了好几个度。
佘衍转过身,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像是藏着一把锋利的箭,看得宋知棠打了个激灵。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他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也不管几人僵硬的姿态,自顾自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到离窗边最近的单人沙发施施然入座,然后恍若无人地打开自己手里的书,一语不发的看了起来。
宋知棠注意到他手里的书似乎是一本诗集,想起来文件里有记录,说402之前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小众诗人。
只不过……
男人没有多余的令人不放心的举动,仿佛就真的是想找个宽敞的地方看书,这有点暴殄天物了。
没有人回答宋知棠刚才的问题,或者说没有人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她只能闭上嘴巴乖巧地将402病人的外出活动日常记录在了本子上。
半个小时很快就一晃而过,几乎是刚到时间余然便迫不及待地将佘衍又“赶”回了自己的病房。
做完这些,余然同宋知棠告别:“下一次服药时间是六点半,在晚餐后,这期间你只用呆在四层就好了。”
宋知棠点点头,余然刚要走就又转头嘱咐道:“关注你负责的区域就好,其他的…最好就别问了。”
宋知棠反应过来她是在说自己先前问的那个问题。
4号楼,难道有什么不一样?
等到不大不小的单间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宋知棠有些无聊地坐在了桌前,文件她已经都记熟了,脑子里想着神秘的4号楼,一时间也没做其他事情的打算。
没了自己的绑定系统,0001比起8699似乎更高冷也更公式化,更不可能跟自己聊天,她只能边想又一边看着弹幕上一茬又一茬的骚话和被副本隐私规则变化成星号的句子发呆。
阳光西斜,干坐了十来分钟,她就有些不适应了。
环顾四周,看到一米二的单人床横着靠在窗下的角落,宋知棠起身走到床边,小心翼翼跪了上去。
窗栏的底距离床面高出了一大截,她只能磨蹭着挪到窗下,手肘靠在凹进来的一截墙面朝外面看去。
从这个视角正正好可以看到后面相对的四号楼,四号楼的外墙看起来上了年岁,比起宋知棠进来时看到的其他楼旧了不少,灰白色的墙面甚至还粘满了绿意盎然的爬山虎。她仔细打量着,4号楼比“四合院”的几栋楼都高了一层,并且每层都有一排窗户,但这些窗户似乎做了某些处理,从外面看去只有一片浓稠的黑。
应该是单向玻璃。
她探着脑袋,正想着要不要打开窗户看得更全面一点,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夹杂着寒意的视线由高到低锁定在了自己身上,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感受到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不由自主地冒了起来。
那股视线,潮湿、尖锐,更饱含着无尽的恶意,一种纯粹的,把她当作猎物的恶意。它明显来自于四号楼的某一处,最高层的某一处。
像被吐着信子的猛兽舔舐了一般,视线投射过的地方竟然隐约泛起密密麻麻针扎一般的疼痛。
宋知棠连忙从窗口退了回来,将自己隐匿到墙壁后,一双瞪得圆圆的眸子像小鹿一般染上雾气。
好在离开窗口过后那股惊悚的感觉就立马消散了,她摸了摸还有些轻微痛感的脖子,人却有些出神:0001说过,这个副本是一个灵异本,4号楼,难道装着什么诡异的东西吗?
这样想着,手腕上自从进了副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的镯子突然发起热来。
她下意识看了眼弹幕,又不着声色地瞥了眼镯子。
突然意识到,如果司殷就是原来的8688,那不就意味着他可以和自己意念交流嘛?
似是为了肯定她的想法,镯子闪了闪。
那这样就好办了,她想起来司殷说过,他会干扰副本随机时的结果,那就意味着她进入的副本大概率有他需要的那种黑雾,所以4号楼里不会就是那黑雾存在的地方吧?
听到宋知棠的猜测,镯子又闪了闪。
为了更方便交流,宋知棠和镯子定了个暗号,她也没问为什么司殷到了这个副本就只能通过这样一闪一闪或者偶尔发热的方式同自己交流,只和他说如果肯定答案就闪一下,否定就闪两下。
约法三章后,她又挪到桌前,做出假装认真看文件的样子,实际上却在心理和司殷对起话来。
第一个问题就问到了关键:所以,4号楼里确实存在黑雾?
镯子闪了一下,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