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天点头道:“你说得很对,指望这些钱修路肯定不行,不过用来维护官道,还是足够的!”
“再坚持坚持,到秋收开始征收赋税,多少也能缓解下府库没钱的问题了!”
冯梁点头道:“还好有将军的买卖支撑,不然真撑不下去!”
“好了,不说这个了,就按工房长吏说的,把这段路修好,你们多配合点,别耽误工期就行!”
修路这事,至此基本没啥问题了,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进行就好了,其他事项也在李泽天预料中有条不紊地推进着,要是能拖到四月中旬蜀军才来进攻,人民军就更有把握了。
不过世事难料,岂能尽如人意,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了。
二月中旬,成都,蜀王听着臣下的汇报,脸色阴晴不定。
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王宗佶躬身说道:“通州万县叛乱,至今还未平定,通州刺史周弘和罪不可恕,还请陛下严惩!”
吏部尚书周弘深赶忙反驳道:“丞相此话有失公允,年前兵部就说在调兵谴将,至今还未出兵,通州的兵力早就打光了,仅凭他们新建的五千新兵,如何能击败叛军呢?要我说,这事还得怪兵部办事不力!”
兵部尚书立马叫屈道:“陛下,不是我们不想尽快派兵攻打叛军,实在是没有多少兵力能调动,中原和关中都虎视眈眈,边境的兵力不能轻易调动,咱们跟凤翔的战事正在关键时候,能调动的兵力不足,而且这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现如今粮草都全力供应给跟凤翔作战的将士,实在是顾不上他处啊!”
王宗佶冷笑道:“这事怪不到兵部,就那么一小撮人马,通州忙活那么久,损兵折将,还丢城失地,通州刺史罪责难逃!”
周弘深气得浑身发抖,却也不好发作,这王宗佶是蜀王王建的养子,深受蜀王信赖,不是他能惹的。
这事也怪他们兄弟不争气,这么久都没摆平兵部,让兵部迟迟不派军支援,一直拖到现在,被蜀王过问,实在推脱不掉就甩锅给周弘和了。
蜀王看着三人,深吸一口气,厉声说道:“现在不是追究周弘和责任的时候,先想办法平叛再说,朕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一个月内必须出兵,五月前把李泽天的脑袋给朕送来!”
兵部尚书还想说什么,被王宗佶用眼神制止了。
王宗佶赶忙说道:“陛下息怒,我们这就去办!”
出了宫殿,王宗佶对周弘深说道:“周相,你别怪我刚才要严惩你弟弟,要不这么说,今天咱们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周弘深知道不是翻脸的时候,只能笑着说道:“王相说得是,只是这派兵的事,该怎么办呢?”
“派兵好说,兵部跟我会全力想办法,争取尽快派大军去平叛,只是平叛后,这通州刺史也该换人了!”王宗佶不怀好意地说道。
不过相比掉脑袋来说,先平叛把周弘和的罪责降到最低,才是最重要的,周弘深无奈地说道:“确实该换人了,王相有好人选,尽管推荐就是了!”
“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王宗佶带着兵部尚书,快步走向自己的轿子。
兵部之所以一直磨磨蹭蹭,不愿意快速集结人手,到通州去平叛,就是想让万县的人民军再闹一闹,最好能把临近几个县也打下来,这样周弘深肯定保不住他弟弟周弘和了,而且到时候平叛成功,功劳也更大,能获得的封赏也多。
兵部这么做,一直没被蜀王追究,也是因为王宗佶袒护,想要借此机会扳倒周家,好执掌更多权力。
而且兵部也确实有困难,让蜀王没办法追究责任,这两年正是时局混乱的时候,除了要方便其他势力来攻打蜀地,蜀王还在跟凤翔节度使打仗,想要拿下北上通道,取得进军关中的地盘。
因此,兵部手上没有多少能调动的兵马,要是派的人少,又怕步了通州的后尘,便一直拖着,没有动力去推进平叛的事了。
再说就一个万县反叛,又被重重包围,蜀国上下都没把李泽天的人民军放在眼里,想着晚个一年半载也没啥大问题,到时候派几万大军去,还不是轻轻松松就把叛军给灭了。
不过这次蜀王突然发火,兵部便没法再拖了,眼看火候也差不多了,便开始认真调兵遣将了,并安排粮草补给了。
就这么花了一个月时间,终于凑齐了五万大军,其中步骑有三万五千人,另外一万五千人负责运送辎重和补给。
三月十五,蜀王在成都城外给大军送行,领军的大将是王元亮,副将是王虎,两人都是蜀王的亲信,刚从前线调回来休息了半个月,便被蜀王指派去平叛。
另外,王元亮跟王宗佶的关系也比较好,作战勇猛还有胆略,是这次平叛的不二人选。
周弘深得知平叛大军主将是王元亮后,心里便清楚这次周弘和的刺史位置怕是保不住了,只希望能留一条性命。
蜀王王建见大军整肃,军容严整,心情大好,对王元亮说道:“元亮,这次去平叛,务必要一鼓作气,将人民军尽数剿灭,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王元亮赶忙抱拳行礼道:“陛下,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蜀军威武,那些叛军不足为虑,要不了一个月就能班师回朝了!”
王宗佶出列说道:“陛下,吉时已到,大军该启程了!”
蜀王举起酒杯,对王元亮说道:“吉时已到,干了这杯酒,启程吧!”
王元亮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转身上马,对蜀王行了一礼,便纵马到大军前面,拔出战刀斜劈道:“出发!”
蜀王目送着大军远行,对王宗佶说道:“大军的粮草补给,一定要及时送到,不得延误,这次平叛不能出一点差错!”
王宗佶赶忙保证道:“陛下放心,我一定尽心督促,绝不让大军因为粮草不足受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