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大公子和荆老爷想法不同,他觉得秦家如此,不一定是如传言一般守信重诺,也有可能是有更大的图谋。
你看,现在他老爹不是还把他打包送过去了吗。
要知道,荆家自发家后,或多或少的都受过许多欺骗亦或是欺压,其中不乏打着合作的名头。
他以为他爹都记在心里了,没成想还会再犯。
可没法子,他心里不赞同是一回事,当家做主的还是他爹,他爹有令,他这个当儿子的莫敢不从。
荆大公子这一番舟车劳顿,等他终于到了翁源县外的玻璃工坊处时,他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在他的想象中,这里应该是很小,很落后,很贫穷的地方。
可谁能告诉他,如此宽阔平坦的路,一座座堪比京郊别院的宅子,甚至路旁忙碌的孩童,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荆大公子拉过一个路人,道:“劳驾问一问,这里是范家沟的玻璃工坊吗?”
路人笑着点点头道:“对,这里就是,公子远道而来,是来取货的吧,我刚好要往那边去,你随我一道走吧。”
路人一边带路,一边还喋喋不休,对荆大公子诉说,自这边两个工坊兴起以后,连带着他们附近的农人日子都火起来了。
不说别的,单说人家商户过来,吃住都在附近,经济一下就带动起来了。
带路的这人,刚好去给山地里的粮食除了草,又撒了些菜种,只要一想到今后的好收成,心里就火热。
直到那路人把荆大公子带到工坊里,他耳朵才得以清净,心里还感叹,这人实在是太能说了。
其实不只是他,每一个进入范家沟的生人,或者是附近的人,他们耳中听到的谈资,大多数都以玻璃工坊和香皂工坊为主。
拿出名帖,交于门人,荆大公子坐进了会客厅。
一进门,他就瞧见了里头那些貌似琉璃的物品,应该就是这里新出的玻璃制品了。
在荆家重中之重的琉璃,哪怕这里是玻璃,却也不应该如此轻视,荆大公子心里不悦,脸上也带了些。
等严舒窈和李盼儿从鸡棚里过来时,见到的就是有些黑脸的荆大公子。
是的,又是鸡棚,翁源县被蛮子一通霍霍,许多家里只留下了老弱妇孺,其中有许多还算不上劳力,日子过得十分艰苦。
类似临城严舒窈山头上建的收容所,也建到了范家沟里。
所有老无所依,幼无所靠之人,都可以住进来,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最简单的莫过于养些牲畜了。
进了屋,严舒窈行礼,“荆大公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荆大公子回礼,道:“两位管事客气了,是荆某不请自来。”
一番寒暄过后,双方落了坐,荆大公子拿出他爹的亲笔信,递给严舒窈李盼儿二人。
信里的大致内容很简单,就是玻璃制品荆家很看好,也很相信二位管事和秦家,所以这个生意荆家愿意与他们一起,共创美好未来。
这与之前严舒窈她们预料的不一致,她们以为,荆家愿意她们这边作为一个琉璃工坊的分坊就很好了,到时候荆家还会派几个管事过来一同管理。
更小气一些的,直接不许她们制作玻璃制品去售卖,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成想荆老爷如此大气,直接把这个玻璃工坊从琉璃工坊里剥离出来,而且意思很明显,两边一起合作,那么荆家最多占一半的利,剩下的就是她们二人和秦家的了。
不同于在心里感叹荆家大气的严舒窈,李盼儿心里想的又不同,她觉得这个荆老爷很有远见,不愧是首屈一指的皇商。
她早有听闻,京里的势利复杂,商户人家大多会找一二靠山,不知要许出多少东西,人家才会护着你。
可和秦家做生意就不一样了,秦家人的家风和人品那是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