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十章 脱险（第3页）

“哎呦，小姐使不得，使不得，这虎小子哪配吃什么鸡腿，我们平日里在家粗茶淡饭吃惯了，一块馍，一块煎饼就了不得了。”

铁牛看向那女娃娃，生的实在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梳两个揪，揪上又簪着两朵红色绢花，跟年画上的小仙人一般。

“吃吧，小哥哥。”那女娃娃边笑边将鸡腿放到铁牛嘴边。

一股诱人的香味勾得铁牛不由地长大嘴巴，一口咬下去。又因咬的太用力，“哎呦”一声，牙齿崩到鸡骨头，戳到牙床，生出不少血来。惹笑了一桌子的人。

“咯咯咯。。。”南乔难得露出笑颜。“铁牛哥，你真是个贪吃鬼。”

“嘿嘿，乔乔，你终于笑了。”铁牛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讲这些丑事，你才不会笑呢。”

“铁牛哥，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你要记得我。”

“嗯！等你回来的时候，我送你一只绢花，让你跟药材铺老板的小姐一样好看！”

两个孩子拉钩约定，只是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南乔当晚就被‘雨露楼’的厮役套了马车，接去了城里，马车里还坐着几个比她年纪大些的男童女童，七八人有余。挤在一处，不乏哭啼者。

马车外，两个小厮辱骂声时起：“该死的，晦气！家里死了人啊，哭个不停！等到了地方，有你们哭的时候！”

“哎，我说，这次收的几个姿色都不错，鸨婆子又得大赚一笔。”

“呸！可不是，辛苦咱们兄弟跑这么远的路把他们搜罗起来，就只得几贯的赏钱。这一个妮子卖给客人，少说几十两，多的。。。一百两都不再话下！”

“这才是我们地方，要是到了汴京，不得千两。”

“听说在汴京妓院当差过的，回来都发了财，光是打赏的钱就不老少，够我们在这干几个月的了。”

“哎，想起来就憋屈，哎哎，你小心驾车，这晚上路难走的很呢！”

“我知道，我这不。。。哎呦。。。”

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马车晃得剧烈不已。马车车轱辘恍如失控，下一刻，车身倾斜，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马车翻滚下了陡坡。

车内的几人被猛烈的撞击震得全都昏迷了。车内的灯笼瞬间熄灭，只剩下静谧的黑暗笼罩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在蔓延的黑暗中，人们全都沉入无法探知的梦乡，外面风声阵阵，树木摇动的声音划破黑暗的寂静。山坡上的植被尽显狂野，丛林中荒草丛生，探出头的枝叶带着露珠在夜风中摇曳。雾气弥漫，模糊了周围的景象，使得整个场景如同梦幻般不真实。

南乔醒来时，已在一处暖床上，她贪婪地窝在被褥里，舒服的打了个颤。心里想着：“我这是死了吗？死后的世界也太舒服了，有这么暖和的床，这么软和的被子。”

“哎呦！”她想伸个懒腰，发现胳膊痛得厉害，这痛一起，带着周身都不痛快。

“孩子，你醒了？”忽传来一阵幽幽的女声。

“婶子，你是谁啊？”南乔望着眼前的女子，好奇地问道：“婶子，你怎么没有头发？”

那女子微微一笑，在榻前坐下：“我是个出家人，你叫我师太好了。”

南乔点点头，乖巧的问道：“师太，我这是在哪啊？我只记得我坐了马车，爹爹把我卖给了别人。”

“阿弥陀佛，你乘的那架马车撞到了山石，车上的人无大碍，都逃了，剩下的两个小厮，受伤严重，无力回天，贫尼恰巧路过此处，发现了昏迷的你，你醒了就好，告诉我，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不，师太，”南乔忍痛从被窝里爬出来，哭诉道：“师太，你是个好人，求你别把我送回去，送回去，我爹娘还是要把我卖了的，哪怕把我丢在路边都行，我讨饭都不回去的。”

姑子见她皮相生的好看，说话遇事，不像个七八岁的小孩，懂事的很，心中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只是她此刻受人所托，要前去普宁王府，带着她恐怕诸多不便。

南乔见她略有思忖，“师太，你路上带着我吧，我会洗衣做饭，肯定将您服侍妥帖，我吃的还少！”

姑子心道，这孩子可爱的很，处处有客栈店家，哪用得着她个小丫头洗衣做饭，她这般求我，我若撇下他，这孩子难免再落入不法之人手上，这不是造孽。不如趁着此次托付给普宁王府，也算给她谋个生路，也算功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