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婵心想,这老头藏的够深,昨日初见,他对师父恭敬有加,全然不似其他武将那般无礼,自己敬他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还亲自去扶他起身。怪不得师父说带自己上战场他千般不许,扯谎说什么公主金贵,其实就是想要自己落单,好方便他下手!
小姑娘不懂自己如何碍了他的眼,仇人相见,她想亲口问问这叶潜,因何要害自己的命。跳下师父膝头,小娃娃几步走到叶潜面前,居高临下地直勾勾盯着坐在地上的将军。
“为何下毒,据实交代!”字字入耳,铿锵有力,若不是音色太甜软,还真有几分县太爷审案的气势。
上战场流血掉脑袋都不怕的老将军,没来由地不敢直视小姑娘那双琉璃紫眸,微偏开头看向一侧,咬紧牙关拒不承认:“老夫不知何时惹了国师与公主不快,竟被安了谋害皇家血脉的杀头大罪?”
好啊,竟然倒打一耙,王婵懒得和他再废话,想要这老头开口,她已经有主意了。
“实话告诉你吧,就算我不拿出证据,今日。你也回不去了,本公主无故剐了你,皇上也不会怪我,这一点你爱信不信。我只告诉你一句,你叶家阖府上下,可还在京城,今日。你不交代,我定叫你的妻儿老小生不如死,但若你选择说出实情,本公主便对外称你战死沙场,给你儿孙。英烈之后的美名。你自己选!”
姜霆之在后边静静听着,脸上从面无表情到藏也藏不住的骄傲得意,自家徒儿果然聪敏,准确地捏住了叶潜的七寸,让一个忠君爱国的老将军,在家人性命及后世美名,或连累家人又名声尽毁之间做抉择,叶潜绝对顶不住。
果不其然,听了小姑娘一席话后,叶老将军脸涨成了糖葫芦,恶狠狠地瞪着眼前威胁他的小奶娃娃,一番天人交战后,颓败地垂下了头,沙哑着开口:“我说。”
王婵跑回师父身旁,被姜霆之重新抱回腿上,二人一起听叶潜交代。
“我叶家祖上是程家家将出身,受过程家先祖莫大恩惠,五辈前我叶家出了个武状元,这才举家迁到京城,世代武学传家,忠君爱国,立下无数功劳!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我叶家代代家主,无人知晓叶家与程家的关系。靖北侯驻守北地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被你这小娃娃连累得家破人亡,程家世代英勇,毁于一旦,我作为叶家当家人,看不过去!”
听到这儿,姜霆之面沉似水,手指微屈收紧了捆绑叶潜的灵气网,直勒得叶潜汗如雨下。
“你自诩正派,要替靖北侯报仇?你可知,程家大战将近煽动百姓辱骂皇上,动摇军心只为他女儿程贵妃一己私利?!下令抄了程府的是皇上,你要一并谋害了皇上吗?你既认罪,便伏诛吧!”
国师字字带刀,划在叶潜心口上,叶潜心如死灰,不再挣扎,只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对王婵喊道:“我的家人!”
“本公主从不食言,叶将军走好。”
得了准确回复,叶潜呼出最后一口气,被姜霆之操纵的灵气网勒死了。
一旁目睹了全程的谭鸿早已惊谔得说不出话来,竟是叶伯伯谋害公主。还有,公主今日问话,好威风!彻头彻尾成了公主小迷弟的谭将军,小步往前挪了挪,想吸引王婵的注意。今日,公主可还没和他说话呢。
了了一件大事,王婵的瞌睡虫回来了,看来以后真的不能晚睡。
小姑娘软软地靠在俊朗男子怀里打小哈欠,看得谭鸿心直痒痒,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公主,你今日可许我抱?国师大人想必要思考打仗的事,我陪公主玩儿吧?”
王婵还没说话,姜霆之抱起小娃娃直接走了,只留下冷冰冰的声音:“叶潜尸体埋了,谭将军去接管他的二十万兵丁,傍晚酉时三刻出兵五万,随我取回苍岭,去吧。”
身后谭小将军咬牙切齿姜霆之不管,只低头问怀里的徒儿:“为何不许谭鸿抱你?”
“我跟他说,只许师父抱。”小姑娘眉眼弯弯地笑着哄师父开心,没提谭鸿抱她她不舒服的事。
姜霆之捏捏她的小鼻子,心满意足,“这就对了,不给外人抱。我哄甜甜睡一会儿吧,傍晚我们又要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