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富察夫人都心知肚明,舒妃其實對皇后沒有威脅,現下若是皇后出事,最有機會成為下一任皇后的便是嫻貴妃了,但二人都默契的沒有深談下去。
皇后垂眸,低聲道,「其實我不說,額娘便能假裝不知道嗎,這些日子我的力氣越發的小了,太醫說我思慮過多,要好好休養,但我怎麼能靜的下心呢,我擔心七阿哥,擔心和敬,還擔心傅恆他們。」
皇后直視富察夫人,「額娘,我放心不下的事情太多了。」
富察夫人心裡也開始感覺發堵,其他的事情倒是好說,但是七阿哥的事情才是最難辦的。
沉默了許久,富察夫人才問道,「皇上對七阿哥是否已經產生了厭棄之意?」
皇后搖搖頭,「七阿哥畢竟是皇上親子,皇上雖覺得七阿哥身體不好,辜負了他的期望,但卻只是失望,還未到厭棄的地步。但咱們必須早做打算了。」
富察夫人還想再說寫什麼,便見皇后握住富察夫人的手,「額娘,我對七阿哥與和敬辦如同額娘對我與傅恆。若是不能功成名就,也希望他們能平安順遂一生。」
富察夫人嘴動了動,還是沒有說話,而是反握住了皇后的手。
碧桐書院內,玉蕙也在和玉芷談這事,玉蕙,「我雖不知道七阿哥現在的情況,但也曉得他這幾天一病的,實在是耗人。」
說道這玉蕙更是嘆口氣,「不怕告訴你,福隆安前兩年種痘的時候險些沒熬過去,我這個做額娘的當時心裡是難受極了,咱們七阿哥這身子骨,該怎麼熬啊!皇后娘娘指不定得多傷心呢。」
玉芷在一旁跟著點頭,福隆安是她姐在乾隆八年生的二兒子,雖然現在已經是個虎頭虎腦的健康小孩了。
但當年種痘的時候,確實是鬧過一陣,當時玉芷的額娘寫信給她也說過此事。
說她姐在福隆安種痘的半個月期間,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天天拜痘診娘娘,別人看了都險些以為她瘋魔了,直到福隆安健康回來,她姐這才是鬆了一口氣。
其實人痘從康熙爺期間發展到現在已經算是比較安全的一種種痘方式了。
但就算再怎麼安全,七阿哥的身子骨,吹點風都會病上一場,就這免疫力,怎麼可能能熬過去呢。
玉芷摸了摸自己的錦鯉玉佩,這兩年佩戴它,確實潛移默化之下調養了身體,但這點好處其實並不明顯。
而且便是將它送給七阿哥也是無濟於事。不說時間太短起不了作用,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會讓七阿哥隨身佩戴玉芷送過去的玉佩。
就算皇后娘娘不會覺得玉芷能做些什麼,但保險起見,七阿哥的一切都是自己人經手的才更安全。
自從升位成妃位後,她的抽獎次數更多了些,嬪位的時候,是一季度一抽,等妃位的時候,便是一個月一抽了,這些年她也積攢了不少東西。
比如說現在在屋子裡擺放的錦鯉木雕,錦鯉屏風等等一系列錦鯉樣式卻又沒什麼用的東西,連錦鯉樣式的金子擺件,都大大小小的有五件,更多的便是什麼一日錦鯉運這種符。
這些東西每次玉芷都得轉著彎的向夏芒她們解釋,甚至為了更好的圓謊,她真的用金子銀子給自己打了錦鯉樣式的元寶,當做打賞用。
夏芒她們現在都認為主子除了喜歡將軍樣式的擺件,便是錦鯉了。
但說實話,其實真的有用的沒有多少,像是玉芷期盼了很久的養身體的藥丸,那是一個都沒看見。
所以就算玉芷覺得皇后是個好領導,不想皇后因為七阿哥的原因整個人虛弱下去,但玉芷也幫不了什麼。
看著玉蕙發愁,玉芷也跟著愁了起來,她嘆口氣,隨意說道,「若是能在宮外養七阿哥,說不定皇后也能輕鬆些。」
玉芷只是隨口說的,玉蕙卻像是醒悟了什麼,她雙手一拍,「對啊,若是七阿哥養在富察家,皇后也能輕鬆些,說不定能將病養好呢!」
玉芷卻打斷玉蕙的想法,「停停停,且不說七阿哥是嫡子,能不能養還說不準,但就算能養,皇后要是在宮裡想七阿哥怎麼辦?七阿哥要是真的出事怎麼辦?你這個做舅母的是不是到時候得負責人,這都是事啊,一看就麻煩死了。」
玉蕙卻搖搖頭,玉芷嫌麻煩,她可不嫌,她現在嫁入富察家,自然得為富察家考慮,富察家儘管在朝堂中十分能說的上話,但皇后娘娘也是起著很重要的位置的。
若是真的能為皇后好,為富察家好,她便是麻煩也是要做的。
而且在康熙爺便有過將皇子放在信任的大臣中養的先例,當時康熙爺的孩子一個個的都沒養住,但那兩個放在宮外養的孩子便都立住了。
七阿哥是佛誕日生人,說不定真的和皇宮內的風水相剋,養在宮外說不準真能立住呢。
玉芷看著玉蕙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連忙按住她的肩膀,「哎呦,我的親姐啊,你若是真的想做這事,可別說是我提的啊,不然讓富察夫人和皇后知道了,還以為我是故意趕七阿哥出宮似的。」
納蘭玉蕙點點頭,「你放心,我曉得的。」
玉芷卻又伸手定住連玉蕙不停點頭的腦袋,「你不曉得的,你光想著這七阿哥交給富察家養,能幫皇后娘娘,卻也不想想,這養在宮外的阿哥,還能被皇上重視嗎?
都說富察家的少夫人最賢惠聰慧,怎麼在我這跟個傻子似的。都說一孕傻三年,你生你家二少爺都五年了!你若是將這個想法告訴你婆母,你婆母會不會認為你居心不良啊!這些你都有想過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