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用膳,皇后跟前的錦書便帶著一個小丫頭來給玉芷送了幾盤點心過來。玉芷自然是笑著謝恩了。
這點心還是玉芷在請安的時候,笑著和皇后說了一句喜歡而已,沒想到竟被皇后記在心裡了。這才回來沒多久,便派了人將新做好的點心給她送了過來。
看來皇后娘娘最近的精神頭確實是強了不少,以前皇后娘娘為人也很好,但總感覺缺了點活氣。
就像是一個生活沒有了指望的人,很多時候都像是行屍走肉般活著,當時玉芷覺得等和敬公主出嫁後,皇后娘娘的這口吊著的氣散了,說不定會出大事的。
可如今有了七阿哥,就像是在一個軀殼裡又注入了生機一般,皇后娘娘也變得更有生氣了。
或許和敬之前執意讓皇后和皇上重新親近起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玉芷在這吃飯,夏蘭一邊給主子扇風,一邊也說起了宮中的趣事。
說柏常在因為沒有替怡嬪在皇上面前給她說話,被怡嬪以教規矩的名義罰抄了好幾遍宮規。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柏常在進宮本就是在怡嬪坐下學的規矩,就算怡嬪沒有處罰其他妃嬪的資格,但是對付柏常在確實是符合規矩的,就連最重視規矩的嫻貴妃也說不出一句不好。
而且柏常在也不曾求人做主,人家親姐妹之間的事,其他人自然也不好摻和進去。
玉芷聽了這消息,覺得怡嬪這人實在是腦子有些不好,她對柏常在真心些,好些,難不成柏常在會不知道幫她嗎。
玉芷感嘆了一番,吃的卻更加香了些,覺得這些八卦還挺下飯的。
夏蘭見她如此,便講的更賣力了,什麼某兩個小常在同時看上了一匹料子,為了這料子竟差點大打出手,險些鬧到皇后那去。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兩人竟又和好了。
還有一個貴人的小公貓,竟和兩個答應的貓都好上了,兩個答應去求這個貴人做主,這個貴人竟二話沒說帶著自己的貓去了貓狗房,讓小公貓成了貓公公,從此對其他小貓有心無力,不再受愛情的苦。
玉芷正在喝湯呢,聽見這話,險些噴了出來,實在是太好笑了,這個貴人也是個厲害的,簡直是從源頭解決問題。
玉芷笑的簡直停不下來,「這是哪位貴人,我怎麼沒印象啊?」
夏芒也在一旁跟著笑,「您沒印象也是正理,夏蘭說的應該是鄂貴人,乾隆九年進的宮,最是安分守己,平日也都安分的呆在咸福宮,所以您不熟悉也不奇怪。」
玉芷聞言這才恍然大悟,這位鄂貴人,只看她住在咸福宮這個偏僻的宮殿便知道皇上不怎麼看重她了。
但她入宮沒多久便是貴人,雖未正式冊封,但也是正經貴人,享受貴人的一應待遇。
這鄂貴人是輔政大臣鄂爾泰的孫女西林覺羅氏,出身在後宮也算是高的,但這幾年皇上逐漸收攬政治權利,這個因為祖父入宮後被優待的女子,也因為祖父的原因被冷落了下來。
好在這人心態倒是不錯,一直安靜的在咸福宮內呆著,若不是夏芒提醒,玉芷都險些忘了這人。
倒是沒想到這人到是個自得其樂,還十分怕麻煩的人,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的人才能活的長久,被選為政治角力的棋子並非她所願,但想必好好活著卻是她希望的。
玉芷雖然對這人印象不錯,但卻也不會貿然同人家相交擾了人家的清靜,只是想著自己畢竟有機會參與宮務,若是以後還有這個權利,定要偷偷給這個鄂貴人一些便宜。
玉芷想罷,便放下手中的湯碗,接著問夏蘭,「還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嗎?」
夏蘭又認真想了想,有些猶豫說道,「有意思的事情倒是不多了,不過娘娘不是對嘉妃娘娘的事情感興趣麼,奴婢便往這方面多使了些心思,瞧著啟祥宮內這幾日氣氛不怎麼對。」
玉芷夾菜的手頓了頓,「不怎麼對?怎麼個不對法?」
夏蘭撓撓頭,「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覺得雖說啟祥宮一切如故,可奴婢就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可怎麼個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玉芷聞言也是有些迷糊了,不過夏蘭這人吧,在某些時候確實能很隱秘的發現旁人發現不了的點,這點玉芷還是很相信的。
玉芷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凝神想了想,嘉妃能有什麼不對勁啊,她孩子都快生了。
突然一道靈光從腦中划過,玉芷連忙問道,「今兒是初幾啊?」
夏芒一愣,忙回道,「初八,今兒個是七月初八!」
玉芷食指在飯桌上敲了敲,「初八啊,看樣子是快到中元節了啊!」
玉芷對著夏芒招招手,夏芒彎腰將耳朵附了過去。
「你去太醫院脈案,中元節!知道了嗎?」
夏芒認真的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夏蘭雖然不知道主子和夏芒姐姐說了些什麼,但只看主子又要了一碗湯,便知道她的心情是真的不錯。
今兒個天氣依然很熱,太醫院內,一個年輕些的太醫邊走邊默念著什麼,一個沒注意便和劉太醫給撞倒了一起。
年輕些的太醫姓方,方太醫見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人也是嚇了一跳,「唉喲,對不住,對不住,劉太醫您沒事吧,瞧著只想著那個新藥方,竟忘了看路,你沒事吧!」
一邊嘴裡說著抱歉,一邊還幫劉太醫撿地上散落的紙張,像是只是隨意的一瞥,方太醫像是看見什麼不解的東西一般,一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