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屋外寒風凜冽,屋內卻溫暖如春。皇貴妃的事情了結了,皇上覺得為愛妃做了主,心情倒是不錯。
皇上靠在榻上閉目養神,皇后也拿著一個帳本在翻看。倒是顯得有些歲月靜好。
錦雲輕步走上前對著皇后輕聲耳語,皇后點點頭,錦雲這才又退了下去。
皇后此時對著帳本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輕聲嘆道「還是太年輕啊!」
皇上聽了這話睜開了雙眼,「皇后何出此言,可是剛才錦雲和皇后說了什麼?」
皇后無奈的笑笑,「不是什麼大事,雪天路滑,舒妃回永壽宮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所幸沒有大礙,太醫也說只是扭了一下,好好養些日子便能恢復如初了!剛才錦雲來報,也是因為明日是請安的日子,舒妃便遣了夏芒告假來了。」
皇上聞言也不由的皺了皺眉,「舒妃確實年輕不穩重,好好的走路也能摔著,那些奴才們是怎麼照顧主子的!」
皇后語氣依然溫和,「也不能怪她們,這雪確實下的大了些,一時沒扶住而已,舒妃都說沒事了,那定然是不嚴重的,偏舒妃最懂規矩,這才來告假的,不過依臣妾看,若是今夜雪不停,第二日的請安也定是要停的。」
皇上輕哼一聲,止不住的搖頭,「懂規矩是應該的,不過一個妃子大庭廣眾竟然摔了一跤,還有今日舒妃誤會嘉妃,也實在是」
皇后見皇上語氣帶著一些責怪,但顯然是沒生氣,便道,「舒妃雖是妃位,但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八歲,年輕麼,便是做錯事也是能理解的,咱們年輕的時候還不一定有她穩重呢!
至於嘉妃之事,臣妾倒是覺得不能怪舒妃,嫻貴妃有句話說的對,舒妃能費時間精力為皇貴妃尋個公道,可見其人品仁善貴重,皇貴妃若是知道舒妃為她做的這些,想必也是會高興的。」
皇上輕笑一聲,又閉上了雙眼「話都讓你們說了,朕自然無話可說了。」皇后聽了這話也笑著搖了搖頭。
忽的,皇上又睜開了眼睛,「那個瘋婦雖然種種不好,但對裕常在還是有幾分真心的,裕常在此舉雖說有著報恩的名頭,但為了什麼咱們都心知肚明,實在不適合呆在後宮了。
你現在懷有身孕,不好做這些髒事,這事便讓嫻貴妃去辦吧!」
皇后一愣,復又應了一句是,見皇上終於又閉上了眼睛,皇后見狀便又翻起了面前的帳本,只是思緒卻不由的飄遠了。
永壽宮內,玉芷整個人都蒙在被子裡,夏桃聽見被子裡傳出來的啜泣聲,更是忍不住的心疼。
夏桃對著夏芒擔心道,「主子是不是很疼啊,都快哭暈過去了,以前也不是沒扭過腳啊,怎麼這回就這麼疼啊。」
夏芒沒好氣的看了夏桃一眼,「受傷當然會疼啊,主子想哭就哭吧,哭夠了,心情說不定會好些,這傷也就好的快些了。今夜我守著主子吧,天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夏桃又看了看床上的小鼓包,這才點了點頭,退下了。
夏芒輕嘆一口氣,滅了屋內的大部分的燭火,正要退到外間去,便聽見主子瓮聲說道,「夏芒,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啊!全程都被嘉妃牽著鼻子走。而且一點都不知道反擊,甚至最後還要被她威脅嘲諷。我真的太沒用了。」
夏芒輕輕的拍了拍蒙著被子的玉芷,「主子,奴婢知道現在就算安慰您,您也不會聽的進去,可是主子,咱們以後的日子長著呢,您總有一天會成長起來了,何必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呢,您放心,奴婢會一直陪著您的!」
見玉芷不說話,夏芒也不急,只又輕輕的拍這玉芷的被子,唱起了小調。
這小調還是玉芷的乳母小時候哄玉芷睡覺時唱的呢,而夏芒便是乳母的女兒。
許是這小調太過溫柔,玉芷竟真的睡了過去,夏芒露出微笑,給玉芷捏了捏被角,也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雪雖變小了,但還是沒停,皇后便派人給各宮傳消息,說免了今日的請安。
啟祥宮內,才起來的嘉妃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毫不意外,不過既然已經起身了,便也沒有了困意。
采紅在一旁奉承道,「娘娘今日心情真好,瞧著這臉色,未施粉黛便已是國色天香了。」
嘉妃聞言也笑了起來,她心情當然好,不過隨意一出手,便將舒妃打的落花流水,她當然高興了,昨日睡著了都是臉上帶著笑的。
采紅見狀便更加賣力了,於是便將舒妃扭了腳的事告訴了嘉妃,還總結道,「舒妃娘娘想必是因為您心神不寧,這才扭了腳的,如此便更可見娘娘的厲害了!」
嘉妃聞言心情更加好了,都是妃位就能斗得過我了,她就是讓舒妃明白,就算家室再好,就算同為妃位,也是有上下之分的。
采紅接著問道,「那裕常在那,咱們是不是也要做些什麼。」
采紅的意思,嘉妃當然明白,裕常在舉報秀貴人就是為了自己能夠上位,嘉妃也卻是明里暗裡的承諾過裕常在一些什麼。
嘉妃不在意的擺了一下手,「不必在意她了,她既做出這等背叛之事,自然有人會處理她的!」
嘉妃嘴角噙著笑意,「家裡的事,都安排好了吧!本宮畢竟答應了那人,便不好食言的。」
采紅也跟著笑,「主子放心,表夫人在江南定然安度晚年,也算是成全了秀貴人的一片孝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