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星泽和程朔齐齐循声望去。
孟云飞已经带着脚镣从牢房里走了出来,笑容邪肆,带着些睥睨天下的狂气。
周时衍侧过身不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孟云飞。
孟云飞幸灾乐祸道:“县主,你看看这个周时衍,丝毫没有已经沦为阶下囚的自知之明。”
“我这段时日研究出来一些新毒药,正好在他身上试试。”
说完,孟云飞就作势要从袖子里掏出什么东西。
越星泽忍着笑配合孟云飞。
“孟少主这个主意不错。像周楼主这样不肯坦白的人,就是要上些厉害的手段,让他见识见识,才知道什么叫刑讯逼供。”
孟云飞给了越星泽一个眼神,掏出来一个白瓷瓶递给她。
越星泽伸手接过,不动声色地晃了晃。
只有一些水声。
周时衍明显知道孟家毒药的厉害之处,脸色大变,微微张着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越星泽单手弹开瓷瓶上的木塞,转身就往周时衍身上洒。
“孟少主这毒药是不是和那七步散一样,能透过皮肤渗透啊。”
孟云飞故意加大了声音:“正是!这毒药见血封喉,只要敷下去一刻钟,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
程朔也背过身去,不想掺和越星泽和孟云飞这拙劣得太过明显的手段。
但周时衍真的中计了。
他的思绪在方才的对峙里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在瓷瓶飞过来的刹那,周时衍下意识钻到了牢房角落里的那处草堆
里。
砰!
越星泽扔过去的方向极准,瓷瓶正好在周时衍脚腕处炸开。
碎裂的瓷片割伤了周时衍没有衣物遮盖的脚腕,鲜红的血如开到颓靡的花朵一般,在水牢阴暗潮湿的地面上蔓延出一条暗色的弧线。
周时衍只觉得脚腕处一片麻木。
瓷片划伤皮肤的痛感和不知名液体触碰到皮肤的凉意,在一瞬间混杂成说不明道不清的恐惧。
他还想活着,他不想死!
周时衍拖着受伤的脚腕走到牢房门前,两只大手紧紧抓握着木栏杆,眼瞳里爆出几根狰狞的血丝。
“我说!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把解药给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孟云飞笑的整个身子都在发颤,铰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当碰撞的响声。
“周时衍,你还自认为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呢?就没有发觉我给你的那个瓷瓶,里面装着的并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而是能让你皮肤腐烂的浓酸水吗?”
伴随着孟云飞的笑声,周时衍才发觉方才还流着血的伤口,此刻已经迅速泛白。
血液干的很快,伤口处的皮肉狰狞的往外翻着,被酸水腐蚀,汩汩地往外冒着白色的泡泡。
周时衍向来自恃泰山压顶而不崩的镇定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仿佛疯了一样,拼命摇晃着牢房的木栏杆,声音里浸满了毒液。
“孟云飞,把解药给我!要不然我出去以后定将你千刀万剐,让你在这世上求生不得、求
死不能!”
越星泽冷眼看着周时衍在牢房里发疯,心头只觉得万分荒谬。
这就是前世害的她家破人亡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