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未了,頭頂忽然傳來噼里啪啦一聲響,案几上的茶盞茶杯盡數被皇后推倒在地。
目眥欲裂,皇后一雙鳳眸氣紅:「荒謬!太子病重,他竟還有心思……」
侍女忙忙上前,取出薄荷寧片,輕湊至皇后鼻尖:「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皇后深吸口氣,努力壓下心底的怒火:「太子今日可是出宮了?」
小太監雙膝跪地,身子顫抖得厲害,牙關直打顫:「……是。」
皇后沉下臉:「他出宮去哪了,可是見到誰了?」
小太監連連叩首:「殿下他、殿下他……」
話猶未了,耳邊忽的落下一聲脆響,茶杯四分五裂,滾燙的熱茶從小太監頭上滑落,驚得他差點驚呼出聲。
小太監連聲叩首:「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殿下今日確實是出宮了,還、還……」
皇后耐心盡失:「——說!」
小太監額頭貼在地上:「殿下他……他還見到了三皇子。」
滿室寂然。
槅扇木窗外樹影婆娑,月色蕭瑟,空中遙遙傳來鐘樓的鼓聲。
皇后扶著侍女的手站起,一雙柳葉眉緊蹙:「硯兒,他們怎麼會碰上的?可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小太監跪地,連連搖頭:「殿下不讓奴才跟著,只知道殿下在酒肆碰到了三皇子,還有……還有三皇子身邊的宋姑娘,後來殿下還在後院和宋姑娘說了會話。」
殿中落針可聞,精悄無人低語。
皇后喃喃,目光忽的放空:「本宮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身子搖搖欲墜,好似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侍女驚呼一聲,忙牢牢攙扶著人坐下,撫著皇后的後背幫忙順氣。
轉首,欲讓人喚太醫來。
皇后捂著眉心,聲音怏怏,有氣無力:「本宮無妨,宣……宣三皇子入宮罷。」
……
夜深人靜,庭院空蕩寂寥。
層層青紗帳幔後,宋令枝僵硬躺在榻邊,滿頭青絲低垂。她轉首,悄悄打量身側的沈硯。
月色清寒,房內並未掌燈,銀輝自窗口透入,猶如薄紗,輕盈灑落在沈硯眉眼。
白日那雙如矩眸子此時輕掩,宋令枝心底的懼怕卻半點未消。
她輕手輕腳往旁挪動半分,目光不曾從沈硯臉上挪開過,深怕驚擾對方。
同榻而眠於宋令枝而言宛若噩夢,沈硯雖不曾對自己做過什麼,然只要想到沈硯在自己身側,宋令枝整夜整夜夢魘。
有時會夢到前世被囚在漪蘭殿,夢見那一方雜草叢生荒無人煙的後院,畫風一轉,又是先前那個青杏的丫鬟,血口大盆,張著嘴說要尋自己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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