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岳栩半跪著上前,手指未搭上沈硯的脈象,案幾後的男子已然睜開眼。
狠戾的一雙眸子漆黑如深潭,沈硯一手撐著漆木茶案,面容嚴峻:「去查。」
他倒要瞧瞧,宋令枝這廚藝……是從何而來的。
……
雪大如席,臨月閣早早掌了燈,廊檐下一色象牙雕雲鶴紋海棠式燈籠懸掛,光影昏黃,映入屋中。
先前吃了藥,賀鳴送來的黃魚湯自然暫且擱下。
晚膳時分,白芷方親自端去廚房,重熱了一遍。
那黃魚是今早從河裡捕捉來的,自是鮮美可口。
白芷莞爾,她為人和善,且又是宋令枝的貼身丫鬟,旁人自然樂意和她交談。
白芷低聲:「奴婢聽廚房的人說,賀公子這手藝是為了賀夫人學的。前些日子賀夫人身子欠安,也是賀公子親自去的茶房。」
秋雁端著漆木茶盤進屋,聞言笑道:「先前不曾見到人,奴婢還擔心賀公子配不上姑娘,做不了我們府上的姑爺。如今瞧這相貌人品,卻是……魏子淵,你踩我腳作甚?」
魏子淵面無表情,目光從秋雁身上移開,直視前方。
他性子向來孤僻,唯有在宋令枝的事上心。秋雁亦不和他理論,只同宋令枝說笑。
宋令枝左手不便,廚房送來的膳食越發精細。
白芷屈膝跪在腳凳上,伺候宋令枝用膳。
聞得秋雁的戲謔,宋令枝笑睨人一眼:「你若是想嫁人,明日我便稟了祖母,定給你備一份厚厚的嫁妝。」
秋雁雙頰滾燙,捂著臉急道:「姑娘!」
宋令枝不理她,只垂首喝湯。她左手不便,只懶懶倚靠著青緞引枕,任由白芷伺候自己用膳。
忽而抬眸,對上魏子淵不加以掩飾的目光,宋令枝彎眼:「這般看著我作甚?」
魏子淵眼睫低垂,少頃,方在紙上寫道:他是姑爺?
宋令枝連咳兩三聲,差點嗆著,她拿巾帕輕拭:「別聽他們胡說,不過是幼時的玩笑話罷了。」
兩家並未交換庚帖,且宋老夫人也曾私下尋過自己,若是宋令枝不喜賀鳴,這門親事便作罷。
魏子淵躬身退至一旁,緘默不語。
宋令枝好奇:「怎麼你也關心起這種事?」
魏子淵垂眉:姑娘的聲譽重要……
一語未盡,秋雁捂嘴笑出聲:「你如今跟著掌柜,倒也學了一身老氣橫秋冥頑不靈。你剛剛踩我腳,不會是氣我提了『姑爺』二字、壞了姑娘聲譽罷?」
魏子淵偏首,只垂眸盯著紙上的字。
意有所指。
滿室如春日暖融。
夜漸漸深了,白芷拿了燭剪剪了燈花,移燈伺候宋令枝睡下。
青紗帳幔低垂,窗外竹影映著雪色。
早先不覺得,這會躺在金漆木雕羅漢床上,宋令枝卻覺得手臂疼得厲害,似烈火灼燒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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