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過去,恩恩怨怨總算消散了些,好死不死,兩家又做了鄰居。
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往日的糾紛繞上頭,互相也各沒有什麼好印象。
能避開就避開吧。
魏春蘭不想惹多餘的麻煩,勸慰於佩:「對面和我們家的恩怨大著呢,還是少些交集比較好。」
一旦鬧上矛盾,說不定往日恩怨全得重新扯出來。
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於佩沒接話,拿了荔枝去廚房。
將荔枝騰進透明的玻璃大盤中,於佩捧著荔枝出來,讓魏春蘭先嘗。
魏春蘭見她沒生氣,放心下來,伸手拿了一顆荔枝,笑著道:「佩佩啊,今天是不是有什麼高興事啊?」
於佩最不喜歡忍氣吞聲,讓她不和對面計較,她居然沒反駁,看來今天肯定有高興事兒。
「是啊,」於佩接話:「我今天……」
話到一半,客廳上方的燈泡急速閃了兩下,突然滅了。
於佩止住話頭,抬眸打量頂上的白熾燈。
一旁的魏春蘭誇張地跳起來,「哦喲,好端端的燈泡,怎麼突然滅了啊!」
客廳里陷入昏暗,其他房間裡透過來的光讓魏春蘭視線暫時清晰,她轉身搬來一張木椅,放在燈泡正下方,鞋子也不脫,直接踩上去。
伸手夠了一下,夠不著。
努力抻了抻胳膊,依舊夠不著。
魏春蘭耷拉著腦袋,氣得差點從木椅上跳下來,正當她不服氣地再要去伸胳膊時,聽得站在底下的於佩道:「媽,讓我來吧。」
魏春蘭睜大眼睛,「你會修嗎?」
「會啊。」
魏春蘭將信將疑地從椅子上下來,看著於佩踩上去,伸出胳膊,輕而易舉地夠到壞了的電燈泡。
果然,個子高就是好!
「先別碰!我把閘門關掉。」魏春蘭急忙關了閘門,從房間裡捧出老式手電筒,打開開關,對準頂上的壞燈泡。
一束光亮從底下射到頭頂,視線變得清晰。
於佩用力擰了兩下,燈泡被擰下來,她拿起,放在眼前細看一圈,「媽,這個不能用了,修不好,家裡有沒有新燈泡?」
「有,我這就去拿!」
魏春蘭很積極地跑進房間,從柜子里找出一個尚未開封的盒子,邊走出來邊拆著,「這是之前新買來備用的,應該沒壞。」
魏春蘭說著將拆開的電燈泡遞給她。
於佩弓腰,伸手要接,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等等!
魏春蘭去拿了電燈泡,那手電筒是誰拿著?
於佩心裡一驚,莫名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到。
她艱難地吞咽一下,目光緩緩轉向底下手電筒的方向。
昏暗的光線下,一張慘白的臉在手電筒半截白光照射下顯得格外猙獰,眸子冷冷張開著,仿佛厲鬼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