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旨。”杨德喜应罢,扬声宣旨,“宣齐世子觐见!”
“宣齐世子觐见!”
宣召的口谕一声声传下去,直达宫门之外。
“皇上!”姜丞相压着心里骤然生出的不安,走出队列,躬身拱手,“齐世子常年待在南境,对赈灾一事一无所知,宣他来说话,只怕起不了什么作用。”
“起不起作用,等齐世子来了再说,丞相大人这会儿急什么?”容苍冷冷看着他,“还是说丞相大人心里有鬼,这会儿开始心虚了?”
“战王殿下!”姜丞相表情一沉,不悦地看着他,“老臣心系朔州百姓,从无私心,何来心虚一说?请战王殿下莫要信口开河,寒了老臣的心!”
“丞相大人说得在理。”赵尚书点头,“战王殿下常年待在边关,只知打仗而不懂民生,对朔州涝灾存着质疑无可厚非,但是朝堂之上皆是重臣,丞相大人忠心耿耿,从未有过私心,这点臣等还是可以担保的。”
护国公跟着帮腔:“是啊,天灾人祸,最受苦的永远是百姓。战王殿下没有亲眼见识过灾情的惨烈,没有见过民不聊生的画面,无法对百姓的灾难感同身受,可臣等每每想到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就痛心不已,还望战王殿下有点怜悯之心,别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穆帝眸心微细,姜丞相是宸王的岳父,护国公和赵尚书则是裕王一派的人,本该是死对头的两派人马,这会儿却齐齐反对容苍?
“本王确实没有赈过灾,也没去朔州见识过灾情的惨烈,但叫来齐世子一问,不过耽误半个时辰。”容苍声音冷漠,看着姜丞相的眼神似是意有所指,“丞相大人觉得这半个时辰耽搁不起?”
姜丞相压下心头慌乱:“当然不是。”
“齐世子既然去朔州玩了数日,抵达京城之后为何从未提及朔州灾情?本王不得不怀疑,是他去的地方根本不是朔州,还是齐世子漠视百姓,根本不关心灾民们的死活,所以才对灾情只字未提?”
姜丞相脸上青白交错:“可能齐世子以为灾民会有官府安置,也有可能是齐世子玩得忘乎所以,把灾民一事给忘了”
容苍冷道:“所以叫他来问问,可以更详细地得知灾情严重程度,丞相大人觉得有何不妥?”
姜丞相哑口无言。
穆帝端不发一语地坐在龙椅上,隐含威压的目光在姜丞相和容苍脸上流转,须臾,他看向有些站立不安的赵尚书和护国公,龙眸缓缓眯起,眼底若有所思。
大殿上还有人继续争辩,穆帝单手扶着额头,闭目沉思。
直到一名御林军匆匆上殿,单膝跪下:“皇上,齐世子到!”
穆帝睁开眼:“宣。”
杨德喜再次扬声传达皇帝旨意:“宣齐世子上殿!”
满朝文武齐齐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殿门方向。
一身红衣的齐锦从殿外走来,容颜俊俏,红衣似火,像是携裹着漫天光华而来,漂亮得犹如一幅古画卷,让人有一瞬间失神。
走上大殿,齐锦撩袍跪下:“小臣齐锦,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