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明明清越好听,却让暮春三月,寒如微雨入严冬。
见大局已定,包强趁没人注意,想偷偷溜走,却被一只手扯住了他的头发。
越倾走上前,一脚把他踢趴下,抓了一把混着鸡屎的草灰塞他嘴里。
“既然你主动送上门,”越倾走到这人脚边,“我爹的帐,你该还了!”
说罢,便一脚狠狠踩到包强的脚踝。
包强的嘴里塞着泥巴,痛呼被堵在喉间。
“你倒是狠心啊,自己正值壮年,却把还未及冠的儿子送上战场。”越倾提着包强的头,一下一下的扇着耳光,“你不怕你以后没儿子养老么?”
“哦,我忘了,你这到处撒野留种,包不住孽根的,就像一头到处发情的猪。亲儿子死了,你还有一堆的野种!”
越倾把之前他骂越倾的话,十倍奉还。
眼见包强的脸越来越肿,也没人敢上前来为他说一句话。
洪二娘也正想开溜,就被陈菊拦了下来。
“臭婆娘,你要跑哪儿去?”
洪二娘见逃不了,讪笑着:“我这不是,想给越倾家腾个地儿吗?”
越倾头也没回,越过人群问:“你刚刚说的贞节牌坊,是怎么回事?”
洪二娘现在怕死越倾了,谁知道她身旁有那么个杀人不眨眼的疯狗啊?赶紧道:
“那天在镇上听说的,说是五里村有个新嫁媳妇的男人,死在去边境的路上。消息传来,那小媳妇便要殉节,这事儿立刻就往上报了。”
“五里村的新媳妇?”
越倾想到一个人,心想不会那么巧吧。
“对,好像是姓孙。”
越倾听完神色一凛,果然是她。
孙桃红,那个在集市上,让给她位置的女人。
“越倾!你害死我奶奶,我跟你拼了!”
越倾正出神,伴随着一声稚气未脱的怒吼,一道小小的身影冲了过来。
凌隐旻随手一抓,将这个小女孩提了起来。
“刚刚不是说了吗,不是我杀的人。”越倾无奈地看着在空中不停踢脚的小女孩。
“就是你,还有洪二娘!为什么就你们活下来了,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她说着说着,大哭起来。
越倾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能从大部分村民的脸上,看出同样的想法。
人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过错的,尤其是羞愧的情绪,只会让他们更想把这个无辜的对象清理掉。这样才能保存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自尊。
虽然他们害怕凌隐旻,但一堆人藏着说,他又能发现么?
“确实,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越家碰上了?”
“他爹瘸了,征兵不用去。张家两兄弟藏在他家,也不用去。”
“越家既然能护住张家兄弟,为什么不把我家阿南也护下来?”